南方的初夏总是潮湿而闷热,乌云堆积在天空,榨出令人喘不过气的闷燥来。
又是一个四月。
温淮月随意的扎了个低马尾,遮挡住后颈的疤痕,学校不允许散发,她只能扎个低马尾稍微遮一下。
低头洗脸,抬眼对上镜子中的少女,眉目秀丽青涩,脸上的幼稚气虽然消了大半,但仍存些许。
眼珠漆黑,将原本杏眼的活泼天真感压的冷而沉,肤色白皙,唇色淡红。
十五岁的温淮月,五官已经刻画出所谓美人的骨感。
穿好校服,背着书包急急的下楼,温遥和孟望在下面吃饭,温遥看到她在玄关穿鞋,叫了她一声“阿月,你不吃早饭吗?”
“不了,遥姐姐。”温淮月穿好一只鞋,“我快迟到了,先走了。”
说完朝他们点头,拉开门匆匆走了。
温遥和孟望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就没了,温遥叹了声气,“唉,怎么感觉这孩子越来越沉默了,越大反而越不懂了。”
孟望将牛奶递给她,“小孩子总会长大的,有自己都心思很正常。”
“我也知道啊。”温遥还是忧心忡忡,“自从爸和季婳那女人出事了以后,阿月就沉默寡言的。什么话也不爱说。”
温遥想到了什么,皱着眉,“这都将近三年过去了,季婳还没有醒过来,阿月也从来不提她 。说她对季婳不关心,可脖子上还一直挂着那个平安符。”
她支着下巴,“唉,我都不知道阿月心里在想什么,真怕她憋出事来,季婳也一直没消息。”
“别想那么多了。”孟望安慰她,“顺其自然吧,季婳没死,就肯定有醒过来的那天,倒时阿月或许会开心一点。”
“希望吧。”温遥无奈,苦笑了一声,“没想到有一天我还期待着季婳接近我家人,真是太离谱了。”
温淮月到了学校,飞奔进教室,喘着气才赶上打铃的前一秒,班上的人都在早读,夹杂着几声笑闹的闲聊。
“哎,你今天差点迟到了呢。”邹年年从赶作业的间隙里抽空看了一眼温淮月。
邹年年是温淮月的同桌。
“嗯。”温淮月冷淡的应了一声,抽出英语书,“睡过了。”
“难得哦。”皱年年调侃她,“我们的大学霸还会睡过了,我还以为学霸都是不用睡觉的神仙呢。”
邹年年爱开玩笑,特别喜欢逗沉稳持重的温淮月,可惜温淮月每次都懒得理她,不接她的梗。
“这是什么?”温淮月指了指桌上的奶茶。
“你穿越过来的啊。”邹年年又忙去补她的作业,“奶茶呗。”
“……”
“我是问——”温淮月顿了顿,“谁送的?”
“鬼知道啦。”邹年年漫不经心,“每天给你送东西的人那么多,都不带重样的,我咋知道。”
温淮月微不可几的皱了下眉,眉心浮现出烦躁,对这些讨好觉得烦,她将奶茶往邹年年方向一推。
“给你了。”
邹年年表情纠结,“别吧,我都从你这捞了多少东西了,别人给你的,给我不太好。”
“那我丢了。”温淮月说着就要拿去丢了。
“哎——”邹年年拉住了她,“算了,给我吧,不好意思就不好意思吧,总比丢掉好。”
“你以后干脆在桌上贴一张纸条。”邹年年给她出主意,“上面就写如有再送,一律丢掉之类的,写礼貌一点。”
“你来写。”温淮月垂着眉眼,眼睛盯着单词,懒散的丢出了一句。
“来真的啊。“邹年年觉得好笑,眼睛往温淮月方向瞥了一眼。
她第一次见到温淮月,就觉得温淮月长得很漂亮,比她见过的所有女孩子还要漂亮。
成绩又好,长的漂亮,简直完美。可惜就是不爱说话,也不爱交朋友,对一些小男生的搭讪也只是冷淡相对。
大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做她的事,自动隔离出一个维度,少年人的炽热闹意都被她隔绝在外,自己只清清冷冷的做个孤僻的独居动物。
从初一到初三,一直如此。
今天是星期一,大课间要举行升旗仪式,马上要中考了,校长在上面激情昂扬的鼓励这初三的学生。
邹年年站在她后面,用手挡着太阳,闲聊似的问她“哎,温淮月,高中你打算去哪个学校啊。”
温淮月低头碾着地上的碎石子,没把这话太放在心上,随口道“不知道。”
“你成绩那么好,肯定去兰城一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