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伏君欢,更冷血更自私。
沈妙书至少还真心实意疼爱着伏夷,为了这一系血脉呕心沥血,多少有些人情味儿。
伏君欢呢,亲情只是她的踏脚石,只有利益,没有情感。
这厢,伏昭一离开,伏君欢猛地从软塌上翻身而起,一把把矮几上的药罐子打落在地,一地碎片。
她喉咙中发生低低的嘶吼:“她竟然……竟然能从京畿大牢里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喜儿惊了一下,连忙扶住伏君欢劝道:“姑娘,你身上有伤,可不能这样,快躺下。”
“走开。”伏君欢甩开喜儿,拽着身上的毯子,双眼怒火烧红,死死地瞪着伏昭离去的方向。
屋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
好半响,伏君欢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靠躺在软垫上,唇边扯出一抹诡谲森冷的笑意。
“喜儿,你说,她刚才那番话是不是表明,我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了?”
喜儿听着她这语调,后背有些发凉,小心地点头:“奴婢也觉得大姑娘那意思,应该是心里有数了。”
“好啊,这些年伏昭看起来愚蠢天真,还以为她真真就是个莽夫蠢货,没想到,是我看走了眼。”
伏昭打小温顺,是个老好人,每次,她都是有求必应。
嫡长女的吃穿用度自是要比府中的小姐们好许多,她看中的,伏昭都会给,从来未曾反抗过。
她没想到,伏昭在外头这么些年,性子转变如此之巨大。
“姑娘,恕奴婢多嘴,大姑娘都能这么对夫人,她早就不是以前的大姑娘了,现在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从伏昭对付沈妙书的手段就能够窥见一二,伏昭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单纯愚蠢的侯府大姑娘。
伏君欢若有所思,喜儿继续说道:“这些年大姑娘在军营里,定也是吃过不少苦头的,那些个际遇让她性子转变了,奴婢总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以前伏昭宠爱自家二姑娘极了,现在怎么看,都有那么一些绵里藏针的味道,教人发瘆。
伏君欢叹了一声,“我算是明白了,这些小打小闹是搬不动她的。”
她还天真地以为,联合北境王府的二夫人,以二夫人对伏昭的怨恨,这一次定是可以让伏昭有去无回。
不曾想,她毫发无伤地出来了。
喜儿在旁煽风点火,“姑娘说得对,大姑娘是不可能乖乖回归本位了,不过二姑娘要是能够和大姑娘交好,她应当不会为难您的。”
“她能对母亲下此重手,我不过是她妹妹,今个又出手了,她如何能饶得了我?”对喜儿这番话,伏君欢是嗤之以鼻,慢声说道:“幸好我早早做了准备,她敢杀我,她伏昭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伏君欢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这到底是两败俱伤的下策,我才不会和她同归于尽。”
“那姑娘是否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在出手之前,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知道了便知道罢,没有证据,她动不了二夫人,自是也不能明面上拿我怎么办,不过……”
伏君欢顿了顿,稍稍沉吟道:“伏昭不会容得下我了,当然,我也不可能容得下她。”
“姑娘意欲何为?”
“你不用问,只要伏昭敢阻我的路,我就让她一脚踩入地狱,用无翻身的可能。”
伏君欢目光阴历地落在院外碧树上,眼底似泛着绿光,如狼似虎,阴森的杀气无声无息氤氲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