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过不了一会儿就要进行分班后的第一次测验,佐良娜还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渐渐迷糊了神智。不用转头都可以想象,旁边的博人一定也正耷拉着脑袋,准备进入梦乡来消磨时间。 佐良娜使劲摇了摇脑袋,想要把那消磨意志的酒精“蒸发”到体外;却无能为力。她的脑海中渐渐被黑暗覆盖,又一点点的亮了起来。眼前摇摇晃晃的,不一会儿,木叶的符号出现在了眼前。 佐良娜很清楚,自己又在梦中回到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的状态略有不同,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和感知都漂浮在了上空中。整个人俯视木叶村的整个景象;再往远处瞭望,村落的边角还能看见宇智波的族地。也是这样的角度观察她才知道,即便是搬家后的住处,整个族地从上往下看,一栋栋房子的布置恰好拼成了团扇的符号。 或许是自出生起,当年那个辉煌的宇智波家族就仅剩下寥寥几人,她对于自己的姓氏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即便是人们偶尔听闻,也不过说一句:“哦,那个宇智波啊……”她不明白那省略的内容是什么,也不懂宇智波的骄傲。但现在,即便是在心里默念自己的名字,她都有一种石头压在心口的感觉。 佐良娜的灵魂渐渐下落,飘在了被称作“佐助”的身体上方。她一边回忆着自己之前沉迷于那属于爸爸的家庭的温暖,一边却倍觉痛苦——就像是在攻略一个已知结局的游戏,她既知一切都被鼬摧毁的夜晚,却无法知晓过程。即便在体验了一次鼬灭族的痛苦后,第二次循环“游戏”时,佐良娜也依然忍不住接近鼬。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早上起床赖床被叫醒,也是撒娇着说:“哥,让我睡一会儿啦。”① 她不知该如何痛斥这样的自己,却更多地在想着爸爸当年又是怎样怀着恨意,独自生活的。 正当佐良娜以为自己要重新开始掌控“女版”佐助身体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能看,能听,却控制不了身体。而这个“佐助”,似乎也比自己之前所体验的年龄要大一些。左右观察了一会儿,她推测,自己现在正以上帝视角观察自己爸爸的体验。 在她观察日历,计算着爸爸现在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是要毕业分班年龄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响起来了: 【我出门了。】 佐良娜震了一下,她漂浮着观察了佐助好一会儿,才确定现在这个声音是摆着冷漠态度、正往学校走的佐助的心声。 此时,佐良娜已经很确定是自己醉酒后,那个不靠谱的大蛇丸发明的药剂出现了不正常的作用,但现在的状态,却更能帮助她揣度爸爸的内心。可是等了好久,她都再没有听到佐助在心里想点别的什么。 佐良娜四处打量着,就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多年前木叶村时候一样。这周围的一切多有趣啊,即便不说那穿着绿色紧身衣倒立行走的奇怪男人、路边使劲抱着被肉包子吸引了目光不愿意离开的宠物狗的男孩;光是路边阵阵传来的食物香气和有意思小东西的摊位都让人应接不暇。 就在她以为是自己猜测错误,其实并不能听到佐助心里活动声音的时候;佐良娜又听到声音了——不是任何的词汇,也不像是叹气,倒更似一种深呼吸来伪装内心哀郁的声音。 顺着佐助的视野,佐良娜瞧见了外公、外婆和妈妈。 樱还留着长长的粉色头发,外公正帮她把护额戴正在头上,而外婆正拿着相机摆好,准备给一家合影。樱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佐助,似乎想要喊住他,或许能一起拍照留个纪念;但不等樱开口,佐助就又快速迈步往前走了。 除了一瞬间的视线外,没有任何停留。 佐良娜一点都不埋怨爸爸对妈妈冷酷的态度,也不再兴奋的飘来飘去打量着自己父母毕业分班时候的场景了。她就像一个充满了氢气的气球被佐助的一次深呼吸,像石头一样拽回了地面。 有什么值得想的有什么可以兴奋的呢家人都已经不在了。 佐良娜就好像忽然明白了佐助行尸走肉一般放空自己想法的举动,也知道他长久沉默的原因。不在说话,静静地在旁边看着周围的座位被一个个填满。 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很久很久,她都没有听到佐助有任何的想法,只是看到双手交叉拄着脑袋,安静地发呆。周围时不时有妈妈和井野阿姨喊着:“佐助不说话,酷酷的样子好帅啊!”的声音传来,她也不觉得有趣了。反而有一种不被人理解的凄凉。 她自以为理解佐助的痛苦和表现,却不想那一夜因为哥哥失去家人的阴影并非轻易可以走出的困境。佐良娜想要对着佐助呼喊,“别在低沉了,打起精神了,”最终还是自己都觉得难以被说服而放弃。她第一次觉得妈妈所说“要有好口才,才能开导别人”是很正确的。 佐良娜呆在佐助的身边,就像把整个人都置身黑暗之中;一切一切的喧闹嬉笑都被屏蔽在了外面。她期待着有一个人能把佐助拉出这种情况,但那正在花痴、不能理解佐助想法,甚至认为是“很酷”表现的母亲不是一个好人选。 “吊车尾。” 佐良娜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听见佐助说了一句话。紧接着,视线就被慢慢的金色占据——鸣人正蹲在佐助面前的桌子上,一副生气的样子说着“臭屁佐助只会耍帅。” 【老爸!骂的好,真是不知道在嚣张什么!吊车尾能做火影么?!】 【博人】 话音刚落,佐良娜就看到刚才正和着鸣人声音一起骂自己爸爸的博人从鸣人的身体里面飘了出来。 【……哈哈哈,佐良娜你也在啊。】 【废话,你刚才还骂了我爸。】 【是么,哈哈哈……】 佐良娜看着博人讪笑扭过头,完全看不出平时很嫌弃自己老爸的他还会在背后帮自己爸爸吵架。她回头看看佐助,也想象不到平时有些怨恨父亲对家里不理不问的自己会这么在意他的心理状态。 佐良娜正想感叹那个不靠谱的七代火影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让自己爸爸的心理变得“活泼”多了——下一秒就看见鸣人没站稳,亲上了自己的爸爸。 当着全班同学面的那种。 佐良娜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而博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就看着鸣人被女孩子们拖到女厕所群殴。过了好一会儿,佐良娜才呆愣地开口,说: 【原来井野阿姨说的‘你家爸妈的初吻都给了鸣人’是真的……】 博人不知道如何回答,过了几秒才憋出一句: 【我觉得还是佐助比较亏。】 佐良娜一下就被逗笑了,点着头说: 【我也这么觉得。】 目睹了双方父亲在分班前“接吻”的场景后,佐良娜和博人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渐渐漂浮了起来,下一秒,两人就出现在了练习场的集合处。 现在是凌晨,天都没有完全亮。而两人听见小樱抱怨了一句:【为什么分班以后还要通过考试决定能不能毕业啊!早上这么冷,卡卡西老师设置的考试时间都不能让人家好好打扮一下再出门见佐助了,真是的,烦死了烦死了。】的心声。 【所以,现在就是毕业分班后的考试了?那不是和我们现在的状况一样?】 【博人,这么明显的情况你就不用再说一遍了。所以,我们的父母在毕业时候也被通知要一大早就出门了么?】 【看样子是的。不过,六代火影的考试应该很难吧。】 佐良娜和博人抱着一种对六代目的敬畏和父母一起等啊等,一直等到了正午,两人才确定,就目前认识的火影来看,木叶村对于火影的选举有着很大的问题。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在寒风中等待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衣服上都凝结了露水;卡卡西才用一个不能更烂地理由解释了自己“迟到”地原因。神情毫无愧疚,反倒是很坦然,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写着“我能出席就不错了”地话。 紧接着,由于感知共享,博人和佐良娜就体会到了自己父母被骗,没有吃早饭还被便当诱惑的痛苦。博人生气的直跺脚,而佐良娜抱有对于六代火影的敬畏,还一直安抚着博人说: 【严师出高徒,说不定这就是卡卡西火影大人的教育方式呢。】 紧接着,佐良娜就看到卡卡西晃着两个铃铛,把它们别回腰间;又从包里面拿出来了一本《亲热天堂》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佐良娜还没来得及生气到暴走,就看着即便知道攻击无用,还是选择和鸣人一起冲过去打卡卡西的举动。下一秒,博人就被对方用放大招的姿势忽悠,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千年杀,倒地不起。 博人由于痛觉共感,也立刻倒在了地上。佐良娜见状,也不在乎卡卡西他们看不见灵魂状态的自己和博人;冲上去搀扶着博人往草丛里面躲。一路上只能听见博人骂骂咧咧的说: 【如果我们的指导上忍也让我们等这么久,不给吃饭,还要抢铃铛!我就先下手为强,不管他想干嘛!直接千年杀!】 佐良娜本来还想劝说几句,紧接着就看到自己的妈妈被浑身是血的佐助吓晕,佐助也被直接埋进了土坑,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虽然不比博人的痛感,但这种屈辱佐良娜也无法接受。最终还是咬牙切齿的碾出了“我同意,直接打了这个指导上忍”几个字。 “博人,佐良娜……博人,佐良娜!起来了!要考试了!” 眼前的画面慢慢淡出,最终博人和佐良娜只看到鸣人被绑在柱子上面看着另外两人吃饭的画面被巳月的脸所替代。 “你们怎么都睡着了?还一身酒味。” 博人最先跳了起来,拉着巳月问: “几点了?” “十一点了,怎么了?” “没什么,博人做梦大概受刺激了。” 巳月笑了笑,只见博人拽着佐良娜的手,说“我受刺激了?我能不受刺激么?!刚才你要是帮我一起打,我至于被……被……” 博人卡了很久,还是没把千年杀三个字说出来。但他也不纠结,立刻生气地接着说: “有没有团体意识?!说起来,刚才你不是还叫我吊车尾?!” “那是我爸爸说的!” “混蛋佐助也是我老爹喊得!” 巳月发现两人越吵越激烈,于是把两人拉开,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下一次遇到共同的敌人时候,有点团体意识,互相帮忙不就好了么?博人、佐良娜都别吵了。你看,我们的指导上忍来了。” 博人和佐良娜闻言,一起转头,看到一个用蓝色围巾蒙着半张脸、腰间别着铃铛、手上似乎还拿着饭盒的人走来。 【报仇的时候到了。】 佐良娜和博人同时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