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的马蹄声穿过人流不息的长街,一路向北。盛京的城门徐徐远去,疾风掠过,古道的尘埃喧嚣而上,欲要遮天蔽日。 两侧的榆木行过车旁,远方的重峦似泼墨入画。令笙仅着了件薄纱,懒洋洋的斜依在方枕上,目不转睛的把玩着一个奇特异常的木盒。 木盒的四角有八根突出柱木,各自契合,却又各自能活动。形状随柱木的移动而变化万千。内含五行八卦,合纵连横,很是复杂难解。 白白从隔间里掏出一个水灵灵的桃子,顷刻的功夫便啃了个干净。随手将桃核抛出车外,砸吧砸吧嘴问:“公子,您都玩了多少日子,还没打开?” 令笙挑眉,手下不停,眼神都没赏他个,“这是上古传下来的偃师锁,我若能一下子解开,那我便能称霸天下了。” 白白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真这么厉害?” 左转右扭,越弄越糟。令笙仰头望天,气馁的抵在车壁上,将这个传说中的神器丢开,还不解恨的踹远了些,“假的!” 这宝贝缘何会到她手中,那便说来话长了。 偃师锁其实是她自云梦泽的一处溪涧里捡来的,早些年她去宛州与人干仗,没成想输了。故以遁入深山,避开那混账玩意的讥讽。 灵山宝地,树高林密,多珍禽野兽。她在一个山洞里猫了两日,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算悄摸出去,溜会盛京。谁知刚出洞口,就见一只吊睛白额母大虫叼了头与她差不多重量的野猪,朝她走来。 乖乖,这敢情是这虎大爷的老巢?! 令笙暗叫了声“不好”,精神霎时紧张起来。好在脑子还未曾全部傻掉,一边观察,一边不着动静的往后退去。直至退出四五十步远,那只母大虫还是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当机立断,撒丫子跑了开去。 疯狂的,不要命的往前冲,横生的枝桠和杂草将她的手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疼得她龇牙咧嘴。 奋力狂奔了两三里地,目光晃的看不清东西。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如同车轮般滚将下去,落入溪涧。便是在那儿,找着了这个偃师锁。 可让人惊讶的是,这锁也不知在那里泡了多长时间。流水日夜不息,竟没有腐蚀的意头,神器果真是神器。 长路漫漫,夏莺啭啭。楝花飘砌,簌簌清香细。 旅途最是无聊,令笙伏在手臂上,盯着窗外的岚烟发呆。蓦的听见白白口齿不清的问了她一句,“对了,小姐,您为何不用程...给您准备的衣裳和马车?” 令笙看了她一眼,白白的两颊塞得鼓鼓的,像一只囤食的小松鼠,她问:“你可还记得,那晚程氏唤我过去,说了些什么?” 白白无辜的眨了眨眼,含糊道:“公子,您糊涂了,那晚是您一个人去的。” 令笙怔住,闭眼以手挡唇,咳了声,“我就是问问你,你公子我英明神武,焉能不记得?” 白白乖巧的“哦”了句,道:“奴婢不晓得,公子您说。” 令笙暗松了口气,嘴巴却不饶人的说:“你这丫头,离了我该如何是好?” 又一个桃核被扔出了出去,倘若有人要找她们,恐怕只消跟着这一路的桃子核就能寻到。白白用袖帕擦掉满足的桃汁,笑得愈加的傻气,“奴婢一辈子都要跟着公子您,无需考虑这个问题。” 这番话听的令笙老脸一红,又垂眸咳嗽了两声,降降挥散那若有若无的尴尬,“程氏那晚只说了衣服一事,并未告知我宋听南也要同我一道去。” 白白疑惑道:“这帖子是给您的,上头并未说要请二姑娘,为何她也要去?” 令笙冷冷的笑,她们那些个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了她? “宋听南过了端午就满十二了,想必那程氏是想借此机会,让她在盛京的权贵才子面前露露脸罢。” 白白更加疑惑了,“二姑娘想去,为何不直接说,反而要瞒着您?” 诚然,她若直接与令笙说,她兴许还会答应。可程氏偏使这种手段,令笙便是打破了脑袋也是不会让她们得逞的。 令笙拂袖,调整了个姿势让自个儿更舒坦些,一语中的曰:“程氏从未将我放在眼里,是以她想做什么,何须跟我说。” 只可惜,她宋令笙不想当这块踏脚石! 白白迟疑,“可康子他...” 闻此,令笙神秘的笑了笑,故卖关子的道:“此乃一石二鸟之计,时候到了你自会知晓。 ” 求收,求评,求包养,看我可怜的小眼神π_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