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实感天昏地暗,一双泪目无语凝噎,过了好半晌才缓过劲来,“相公,不要啊!阿笙还小,怎么能受得住这二十鞭子。我求求你,放过她,罚我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成了。” 许是急狠了,话音刚落,令笙她娘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便是往日的称呼,也在无意间道将出来。 屋内的气氛陡然一变,凭生出许多密密麻麻的冰碴子。程氏勃然变脸,疾言倨色的吼了声,“闭嘴!” 在场的丫环婆子皆垂下头去,大气不敢出,汗下如渖汁。程氏惯来秉持宋府当家主母的身份,鲜少有这般色厉荏苒的模样。如今忽的如此愤恨,就连宋秋明也被吓了一跳。 只见她一脸怒容,眼内燃烧着无形的红莲业火,恶狠狠的对她娘道:“别在让我听到这两个字!” 窗棂上的树影,摇摇曳曳,灯火婆娑...... 令笙一个闪身,把罗氏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一双眸子毫无畏惧的回看过去,对她方才的话嗤之以鼻,“程姨娘莫不是忘了,沄州宋府祖宅的族谱上,写着谁的名字?”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绕着房梁,迟迟不散。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阿笙!” 令笙偏着脑袋,脸颊火辣辣的疼得厉害,耳朵也嗡嗡响个不停。惨淡的光芒,将她的表情掩在玄暗的光影之下。 白芷皱眉,呵道:“放肆!我家小姐乃顺天府丞程大人的嫡女,岂是你一介来路不明的野种可以冒犯的!” 白白冲了上来,以老鹰抓小鸡的护犊子之姿,挡在令笙面前。龇着牙,如同一只随时待命撕咬的小兽。 呵呵......野种...... 令笙她娘慌乱的抚着她的脸,道:“阿笙,别胡闹,快给你爹和夫人赔礼道歉。” 令笙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轻轻推开她的手,看着她爹淡然道:“爹爹若是想罚那便快些,夜深了,我想休息。” 宋秋明气极,连声说了三个“好”字,“来人!把她拉下去。” 语毕,两个粗壮的婆子立即上来,欲来押人。可还没到跟前儿,就被白白手打脚踢的推了开去。 “反了天了!给我一并拿下!”宋秋明一声怒吼,将栖息在桐树上的鸟雀惊醒过来,吱的振翅远飞。 敌众我寡,白白那架势唬人还行,若来真的,不过几回合便被人拿下。令笙被剪了双手,压在一条庭中。院里的青石板上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想必就是康子方才留下的。 阶前檐下,宋秋明与那程氏居高临下。她娘被驾着,哽咽之状,泣不成声。 凌厉的鞭子如迅雷裂帛落在身上,所到之处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令笙闷哼了声,咬牙忍住。 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接肘而至,须臾片刻的功夫,令笙的背已是血肉模糊,将素白的寝服染成鲜红。 她娘瘫软在地,啾啾哀鸣,“阿笙,你就跟你爹认个错吧!不要啊!!!” 打到最后,感觉已然麻木。直到最后一鞭落下,令笙的脸惨白如枯石,血色溅了满地。在摇摇欲坠之际,她娘奋力挣脱了束缚扑将过来,将她紧紧搂在怀中。“阿笙,你没事吧,被吓唬娘。” 令笙气若游丝,浑身脱力,却仍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爹爹慢走!” ...... 况当好时节,雨后清和天。 一夜暴雨疏狂后,庭前积了滩清水,宛如铜镜倒映出一片湛蓝的天空。白云浮闲,清风习习。胖墩儿踩着软绵绵的肉垫儿,以肥胖之躯灵活从微敞的窗户缝隙里钻了进去。 罗氏端了碗漆黑的药汤子,‘吱呀’推开老旧的房门。走进屋内,却见令笙儿抱了个枕头趴在床边,手里头还拿了折话本子。连忙上前去,夺了过来。“你怎的起来了?不好好休息,看什么话本子。” 令笙眨巴眨巴眼,水汪汪的似一泓山泉。还未说话,便已让人于心不忍。“阿娘,我还有三四页便看完了,您就给我吧~” 她伸出手欲要去够,不料牵动背上的伤口,疼的她嘶嘶直抽冷气。 令笙她娘嗔怪的瞪了她一眼,骂曰:“活该,性子这么倔,也不知是像谁。” 末了,还将书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势要让她望眼欲穿,心痒难耐。 忽的,静谧的屋子幽幽飘荡着一声哀叹。令笙顿时耸起肩膀,睁大眼睛,直觉不妙。趁她娘不经意时,偷摸着儿往里头悄悄挪了半寸。 正想再往里挪挪,离她娘远些的时,便听她娘拖长语调,慢悠悠的喊:“阿笙啊~” 补上昨天的...不要问我字数为什么这么少,这本真的太难写了,呜呜呜....π_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