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贰佰捌:江迟确实不应该来宁王府,还是地方小了,不容她挥发的。(1 / 2)地府卑微日常首页

青衣闻言皱眉冷颜,望了一眼身旁的矮个子,粗嗓低音道:“他可为难了你?”

江迟面上还有点傻,迷茫地抬睫与青衣四目震撼相视,俄顷反应过来,攥紧领儿摇首,“倒也不是——”

她记得倍儿清楚,全因是她与萧宜阴险配合出手阴了裴星语一局。本来裴星语兴致勃勃地培养了一个萧琢缨,又借着实则背靠天帝被天帝给洗脑了的二傻子裴越杀了那几个对萧琢缨不利的。按规矩,这一遭的神仙下凡命数是不同,但也只是小异,最终还是要按照既定命数圆满离去的。

但江迟不信这个邪,萧宜也不信,遂很叛逆地提前出手解决了裴越,成全谢临歧一大糟心事。裴星语知道裴越是萧宜弄得,但也清楚他如今魂魄不全是瀛洲的那一术法,没了萧琢缨计划就要重新来。

他耐着阴毒性子笑的温风似的,一张明丽阴秀的冷颜硬生生笑的毒又冰,对面儿阴了他好大一把的江迟笑的倍儿甜倍儿乖,蔷色唇肉险些要将包着的米珠似的牙色全露了,柔顺又乖然。半刻之前,她用了这副神情当着他的面儿将上古枭的弩掰断了。

全盘皆是惨淡模样,裴星语也没法再动什么歪心思,只是仍旧秉着那副又冰又毒的笑颜,振桃花袖面,冷音又低又恨地拉长:“你莫要多得意——谢临歧性子最为古怪多疑,你这一招无异于逆了他的本意。他命数又不显帝命,况且我还有机会在这之前就了结了他。”

江迟清艳面孔仍旧一派笑意。她压根儿就没想推谢临歧登基为帝。天帝当年为谢临歧定的命数便是个闲散亲王,是这世上最平安的命。她最多只能做到推波助澜,有意无意的打探出谢临歧真实的意思,然后——

他成了储君,自然而然就破了天帝原本为他定的命数。她不要什么宏图,她只想让那个老不死的心梗,能恶心死他最好,这一条活了十几年命也算圆满。

但如今瞧来,倒也不是她一人有歪心思——

江迟狡猾地疾眨纤细长睫,缓缓将怀中瓷偶取出,放置在清瘦肩侧,有意无意地回首,望了一眼火光漫长的队伍。

从她这方的角度徐徐望过去,隐约只能瞧见一片斑斓喧腾的幽影在动。她不急,极其有耐心地娴静瞧着,有个高挑堆砌浓郁鬓云的女影上一枚银色隐约灼亮。她轻轻笑了一下,那光亮随之唤起的却是一袭淡淡月光,形娇样艳,原是西番的风样,就这样遗憾又可惜的被某人当做束发之簪,斜斜地乱插在一团青绿里。

她的唇关呵出的是异常冰凉的生气,眼色之间多了几分寂寞,凉薄地转过头来,嫣然一笑,凑近青衣问:“他一贯就这么让人看不懂么?”

青衣望了一眼谢临歧,“爱干净罢了。你瞧他背对着,一动不动的,像是问月寻仇、大义凛然的样,其实手是颤着的——沾了萧琢缨的血。”

江迟恍然大悟,旋即剪水明亮双瞳心疼的分出一点咸泪来,从一旁被树掩着的黑渊里疾速跑出,像是从宫外仓皇逃命来的,肩舟上的一方瓷偶颤颤巍巍地抓紧屁股下边儿的衣料,随着风一同被踉跄带了出去。

谢临歧一只宽大干燥的手忍耐了几分,修长似精巧玉管的指山在空中半蜷,唇边渐现一丝冰面裂痕,望着方才突如其来扑到自己膝下的人,一口幽气哽在喉。

他知道她一向是聪明的,倒也不必做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