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剥开了他伪装了二十年的面具,在这面具下的靳砚之也有克制不住的冲动,也有最原始的渴求和欲望。
在这之后呢……
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们捅破了纱窗纸后的一切了。
文浔不是傻白甜,她知道,若是昨晚靳老爷子公布了继承人是靳砚之,他势必会大施拳脚,过往那个会陪着自己疯玩纵容自己肆意人生的靳砚之会被他亲手消灭。如果继承人不是他,他大抵也不会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靳家的地动山摇就在眼前。
不管结局如何,文浔不会成为靳砚之人生的首选项。
她也从来不是。
风平浪静的童年少年时代,她是他玩乐人间不思进取的□□,而一旦进入成年人残酷诡谲的世界,她就如他所说的那样:美则美矣,无趣乏味。
靳砚之的,要的从来是刺激和挑战,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情爱和未来伴侣上也大抵如此。
她注定是他的弃子。她不要等到他亲口做出决断的那天。
文浔擦干了眼泪,慢慢的起身。
昨晚一地旖旎,她捡起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好。走到窗边,轻轻摆好了棋盘。
黑白棋子在她手指间穿梭。她没有恢复昨晚他们失控之前的战局,只是用棋子拼凑了两个单词——
Au revoir。
再见,靳砚之。
没有和任何人透露分毫,文浔拎着一只行李箱,一张单程票逃离了靳砚之所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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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浔在□□的余韵和宿醉的阵痛感中醒了过来。
房间有一个瞬间亮的让人心悸,她皱着眉头看向了卧室的阳台。窗帘开了,室内暖气充足,窗外江城白雪皑皑,千里银霜。
靳砚之已经离开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清理妥当了。不记得做了两次还是三次,文浔只记得自己真如“有今朝没明天”的女人一样,不依不饶的纠缠着他。
几次靳砚之被她撩的又点了火,又心疼顾忌她的身体想要作罢。文浔借着酒劲又哭又闹,勾着他的腰肢说了一串没皮没脸的话……答案不言而喻,男人身体力行的让她付出了“代价”。
是被压抑太久了么。
文浔红着脸扶额坐在床边。
被靳砚之扣着手腕压在小巷子里索吻是一年前,那种心跳要飞出嗓子眼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她的买手旗舰店刚刚开张。新认识的男模不满意文浔对他的“冷落”,大张旗鼓的来店里闹事。
出手保护文浔的人很多,她一向不乏爱慕者,可唯有靳砚之,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一拳正中那人鼻梁。
店内乱成了一团,文浔拔腿就跑。三两步被靳砚之捉住,他赤红着眼睛啃咬着她的红唇,像是一场意图不明的泄愤。
生气的人明明应该是她文浔不是么。
她和靳砚之只不过睡了一次,她又不是他的私有物品,何至于此这么多年来都念念不忘。何况,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管过靳砚之与其他女人的交往,尽管靳家总是高调的宣称已经在物色家主夫人人选。
不公平。
文浔挣脱不得,只是冷眼承受着男人的深吻。
一吻毕,靳砚之有些气急败坏的挑着文浔的下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靳总你总不会不知道……迟来的叛逆期总是生猛而汹涌吧。”
深夜的对峙让久别重逢的两人关系再次剑拔弩张。文浔在靳砚之的眼里看到了全然陌生的自己。
那个离开了他的庇护,离开了家族的照拂,独自一人在外野蛮生长越发叛逆的自己。
文浔没有等来靳砚之的答案。那一夜后,靳老爷子病重的消息突然传到了伦敦,靳砚之第二天急匆匆的离开。
本以为他们之间再没有故事,可是造化弄人,文浔又回到了江城。
是她撩拨的靳砚之,是她没有沉住气,是她在众叛亲离之中急于找到一点安慰剂,救命稻草一样在昨晚牢牢抓住了靳砚之。
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上的。
她只想取一瓢温暖暖一暖自己罢了。
手机在手袋里震动了起来,文浔赤脚下床拿了出来。
除了尤豪意难平的嚷嚷了半宿诸如“为什么不等哥哥就自己先走了?”“是不是老靳把你给拐走了?”“哇靠你和靳砚之之间的传闻是真的???”这样的废话之外,未读消息还有陶姜和付媛的消息。
陶姜简单明了的给了文浔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付媛则甩出了自己大儿子和二闺女的照片,配上了两个娃娃软软糯糯的问候:“文浔阿姨,咕哒猫宁……”
文浔失笑。
孩子的语音下,付媛发了一张名片过来,直奔主题:约了江城最好的离婚诉讼律师今天的时间。醒来后直接来我家。
文浔打开了窗户。凌冽的风一下吹散了室内的气息,连同旖旎的属于靳砚之的味道也悉数散去。
她站在二十八楼,在清醒的冷风里眺望着整座城市。文浔蜷起了手指,感受着阔别已久,从高空一点点沉淀至地心的回归感。
该来的总会来,那些她已经失去的,即将失去的,她都会一一讨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