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江城靳家。老爷子宣布归隐的晚宴上,提前离场的靳砚之被文浔拽着离开了人群。
七拐八拐,两人跑去了靳砚之的卧室。四下寂静,喝了一点酒的文浔心跳如鼓,忘了该怎么继续,只能缠着靳砚之让他教自己下棋。
黑白棋子错落,文浔心猿意马,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靳砚之身上。
棋局毫无悬念的要输了。
靳砚之是老爷子一首栽培出来的顶级棋手,想要赢文浔轻而易举。甚至怎么赢,何时赢全在他一念之间。
他已经注意到了文浔的不对劲,并没有追问或者施压,只是慢条斯理的陪她下棋,等她开口。
窗外的烟花在一瞬间照亮了男人清隽的脸庞,靳砚之的身上,取代少年气的成熟气息势不可挡,令人着迷。文浔心下一动,脱口而出问出了这个问题——
“靳砚之,我好看么……”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把靳砚之拽走,她知道晚宴的尾声靳老爷子可能会宣布接班人的姓名。
可是吊诡的是,靳砚之把野心藏在温和淡然的外表下那么久,似乎也不急着这一刻证明什么,如果他急着证明,这本身又违背了他收敛锋芒、城府深重的性子。
文浔的问话突兀又急迫。
靳砚之执着一枚棋,没有落下,隔着棋盘,他望向了文浔。
男人浓稠的瞳孔黑如点墨,她一直看不懂靳砚之的眼睛。
这样沉默的拉锯让她备受煎熬。
文浔微微偏头,不依不饶再次重复:“我……好看么。”
她探出了身子,顺势把脸凑到了他的面前。
温软的呼吸落在了靳砚之手边,文浔软软的长发被一根丝带盘成了繁复的花样,此刻耳边垂落的一丝发轻轻扫过他的皮肤。
很痒。
巴掌大的小脸因从小被保护的很好,干净清澈,装不住任何心事。
靳砚之缓缓开了口:“好看。”
“啪嗒”,棋子从文浔的手指滑落,紧接着整盘棋被她扫到了一边,她没有任何章法的勾住了靳砚之脖子,急迫的吻住了他……
……
时隔五年,她用同样生硬稚嫩的撩拨方式对待同一个男人,得到了对方几乎一模一样的回馈——靳砚之起先身子一僵,然后伸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腰肢。
文浔只觉得自己的皮肤在他掌心辗转。男人不知道何时也起了水痕和褶皱,再然后,一切秩序就在绵密交错的呼吸里彻底溃散。
文浔身体一凉,水花顺着她的头发与脊背滑落。她看着盥洗室的灯,只觉得晃眼。文浔伸手遮住了眼眸,有些撒娇似的嘤咛了一下,靳砚之用毛巾遮住了她的小脸。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小考拉一样,攀附在他的身上……思绪沉沉浮浮,抓不住眼前的任何重点。
五年了,面前的女人从技巧到节奏没有任何进步。
这样直观真切的感受让靳砚之心生欣慰又全身感官沸腾。
他把文浔抱上了床,半安慰的吻了吻女人的脸颊,低声哄:“你需要休息……”
男人的声音分明染着低哑的□□,眼里如同着了火动作却偏偏要抽离而去。
文浔急了,仰起身子,让滚烫的皮肤贴紧了他。
“靳砚之你敢走……”
威胁呼之欲出。
靳砚之顿住了动作,挑眉,静静等着她下半句。
“我、我现在就让媛媛给我点那些,那些……”
“男/公/关”三个字她一时忘了词。
其实不用她想起来,靳砚之显然会了意。他已经改了主意,把枕头一把扔开……再然后,一切就彻底超出了文浔的控制。
身体的记忆和五年前完美重合在了一起。
只不过,与现在相比,五年前是两个人的第一次。
彼此都用足了耐心也透支了个精疲力竭。天快亮的时候,靳砚之终于搂着文浔沉沉睡去。
那一次以后,文浔在他的臂弯里睁开了眼睛。
得逞后的喜悦确实有,可淡薄的如同一缕青烟,很快消散殆尽。
文浔看着天花板上幻动的晨光,再次响起了不久前亲耳听到靳砚之评价自己的那句话——“无趣的很……”
她无趣么。
从小到大,父亲母亲总是视她为掌上明珠。她没有受过欺负,到处看到的总是谄媚讨好的笑脸,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真切的样子,那些残忍诡谲阴暗的一切似乎都和她无关。
只是在靳砚之这里,初初成年的她尝到了挫败感。
她最喜欢的男人,她认定了一辈子的男人说她无趣乏味。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靳砚之并不知晓的暗中较量,文浔第一次干出了真正离经叛道的事情。
她睡了靳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