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蕙待要再敲,暗红色的木门已经枝桠一声开出半片。
刺眼的红色,妖娆动人的身形,漫不经心却寒光乍泄的眼神,斜靠在门沿上的绝色女子一看就很不好惹。
看人闹的人眼前一亮,真真名花配美人,门口的一笼芍药与这人放在一处,两相倾城,各自成就,天然就是一段好风景。
“做什么。”
纪南风不耐烦吐出三个字,淡淡的扫一眼兰蕙,眼神在她身后的兰克身上稍稍停留了一回。
兰克穿一件不合身的半旧漂白衣服,手腕露出来半截,原本高大的身形却畏畏缩缩的瑟缩在兰蕙身后,看上去好不可怜。
“做什么,应该是我问你做什么吧。你怎么就想着用个傻子来恶心我。”
兰蕙将兰克拖出来,“你让这个傻子往我床铺衣柜里泼水,是也不是。”
纪南风莫名其妙的看一眼兰克,惊讶道:“你往人家屋里泼水了?”
“人赃并获还想抵赖?你也真有意思,拿个傻子当枪使。”兰蕙又问兰克,“是不是这个人叫你做的,你别怕,冤有头债有主,我自然不会找你麻烦,你把你刚才在屋子里说的话再说一遍。”
兰克终于抬起头,怯怯的往四周看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纪南风的身上,纪南风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向了自己。
“是漂亮姐姐,漂亮姐姐让我做的。姐姐让我做什么我才做什么的。”
纪南风看着兰克义愤填膺的手指,快速的捕捉到了这人眼中一瞬而逝的狡黠笑意。
“大家都听听,这究竟是个多龌蹉的人,我也知道你大概是嫉妒我是能修行的,而你却只是一个废物。”
闹到这里,兰蕙也算出了点昨夜的恶气,她不在乎被水打湿的床铺衣物,倒是很乐意有个光明正大辱骂兰离的机会。
只是这个女人怎么不仅毫无愧色更加毫无怒色,好像自己的一番话被她不痛不痒的当了耳边风。
纪南风眯着眼看着又瑟缩回去尽心尽力的扮演着一个无辜傻子的兰克,嘴角噙着笑走了过去。
“他可是个傻子,傻子的话怎么能信。”
纪南风真诚的劝解起兰蕙来。
“就是傻才会任你摆布,才会这么听你的话!”
兰蕙一口咬定。
纪南风点点头,绕过兰蕙将兰克拽到跟前。
“漂亮姐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兰克一脸天真的点了点头,却突然觉得眼前人眼睛里玩味加深了些。
他原本是想装疯卖傻给这个女人找点麻烦好出一口昨晚差点被她阴一把的恶气,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一招并不高明,简直愚不可及!
“那叫一声娘亲来听听。”
纪南风的语调里期待满满。
兰克眼神一滞。
众人哄笑起来。
纪南风拽着兰克的衣领凑近了些轻声道:
“你装你的傻子我做我的兰离,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再搞事以后咱俩谁也别想去藏书阁。”
纪南风脸上还是笑盈盈的,她说完后便退开一步,满脸期待的看着兰克。
“怎么?你不是最听漂亮姐姐的话了么?叫一声娘亲来听听。”
兰克飞快的看她一眼,恼怒之下终于想出个脱身的办法,她就地坐下便撒泼打滚起来,抱着头口中只叫唤“头疼。”
这是兰克的老毛病了,据说是痴傻的根源。
一时间众人也不看兰蕙与兰离的热闹了,都专注的看起捶胸顿足突然犯病的傻子来。
“快去找林叔。”
兰蕙一脸嫌弃的差人将兰克拖走,纪南风将门拍上,继续看她的符法。
被林叔扎了两针的兰克安静的躺在竹床上,屋里的人都走光了,他猛的睁开眼。
精亮得如同狐狸的一双稍子让他俊秀的脸一瞬间成熟了几分,扎了针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疼,他原本不会吃这份苦。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将自己的穴位调整过来,又伸手捏住袖子里的镜子,这个女人真是不好惹,还是离远点的好。
可是他是凭镜子认出昨夜藏书阁的是她的,她又是怎么认出来他的?
兰克伸出手,指尖有淡淡的银光粉末。
纪南风最爱做的事便是给属于自己的东西弄上标记,镜子是如此,豹子也是如此。
系统看着自己屁股那一块毛发被剪出来的一个桃心,有些郁闷的将脸埋进了草丛里,这样会被小母豹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