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怀瑾一脸得意,“嗯……这才对嘛!”
“快点走吧,虞大公子!再晚,一品轩可就打烊啦!”
“什么,你要请我吃饭?那我要喝雪花酒!”
“都好都好……”
“你慢点走,等等我呀……”
嘴皮功夫颇溜的虞怀瑾,是中书令虞士南的儿子,他自幼体弱多病,从高人那里得知学习一门心法可以护住心脉,强身健体。便由路昌奇引荐,送上佘山与路云一同学艺。前几年,虞家的老祖母过于思念孙儿,不忍让他漂泊在外,虞怀瑾便提前结束了修学。
夕阳完全落下时,一行人也来到了城门口。一别经年,但高大巍峨的城门一如印象中一样。金描的方正匾额端正写着“金陵”二字,玄青的城墙迤逦舒展,墙的内外包裹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楼顶的旌旗犹如雄鹰敛翅,虽无迎风飘扬的雄姿,却平添了一丝洞察秋毫的睿智。这无风的世界里,却处处显露着波谲云诡的风云变幻。
一进城门便是一派康衢烟月的景象,宽阔的大街由石板铺就,亭台楼阁,府宅院落,各式建筑,鳞次栉比,应有尽有。虽是日暮时分,万家灯火却夺走了月亮的银辉。都说金陵人物风流,此言非虚,女子个个堪比罗敷,男子人人赛过潘安。
正府街上不许设市,夜来冷清肃穆,倒不似夕水街上熙攘热闹,酒坊茶肆,秦楼楚馆好不热闹。一品轩外,店小二热络的招揽迎送着食客,十分懂得识人辨类,来往之人非富即贵,多赔些个笑容总是没错的。远远看见两位公子带着小厮,牵着汗血马来,脸上笑容突现,雪白的褡裢往肩上一搭,三步并作一步,哈腰奉承道,“两位公子请您的安!许久不见了您!里面请!”又招来一位容貌清秀的小哥替有渝安马。多年不回京,与这位小哥怕是梦里都不曾见过,想到这里路云抿唇一笑。虞怀瑾心领神会,“这位小哥怕是认错了人,内弟外出多年,今日方会京呐!”路云比虞怀瑾年长半岁,占了路云这么大个便宜,虞怀瑾笑得张狂而又满足。
到底是精通世故的人精,店小二脸上囧色一闪,连笑容都来不及褪色,便立刻改口道,“贵人莫怪!小人眼拙,见公子生得器宇不凡,与身旁的这位公子同样的潇洒倜傥,一时看花了眼啊!”
“无妨!”
说罢,一行人正要迈门而入,突然被刚才牵马的小童言语拦住,“公子且留步!”眼看自己招揽的贵客被小童无礼拦住,点小二的脸色颇为不悦。“公子的马儿今天定是跑了长程吧,马儿最近是不是胃口不好?”
“确有其事。”
小童又道,“马儿受了潮气,这几天细粮要断几日,喂些发酵的粗草才好。”路云一怔,拱手道,“多谢!”有渝忙从腰间掏出一颗碎银,塞在了小童手里。小童喜不自胜,一个劲儿的谢路云。
店小二把两人安置在了雅间,外面虽然吵闹,这里倒也算得上安静雅致。难得有宰路云的机会,什锦小菜虞怀瑾就点了个遍,各色招牌菜更是一个都没放过。路云安静的喝着茶,听虞怀瑾没完没了的讲着京中的趣事,什么太子娶了哪家的贵女了,贵妃与皇后怎样争锋对决了……虽然琐碎,话头却从未离开过皇后太子以及背后的陈家,与容贵妃背后的宣王和赵家。
一盏茶还未喝净,菜便上齐了,看着眼前玲琅满目的美食,虞怀瑾意犹未尽的收起了话匣子。
席面尚未用完,一阵喧闹声便打破了宁静,紧接而来的便是由打闹声发出的桌椅板凳碰撞的声音……
天子脚下,何人大胆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