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离缠说要去吃十味楼的菜。我便随他去了。 不得不说,这十味楼算得上是整个国都中夜市最热闹的一处地了。我还没到它门楼前,就闻得阁里戏子悠悠的腔调,飘香的米饭香勾起我肚子里的馋虫,直咕咕的叫,你说我个神仙,怎的就这么像个凡人呢?不争气,不争气啊。 估计离缠事先就预订了一处小木桌,不然这楼里三层都站满了人,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们喝茶呢?这里就要表扬一下离缠了,视角恰到好处。怎么满人都好,我们坐的那个桌子都能居高临下的望见楼底搁戏台唱戏的班子。 今天唱的这出是这戏班新出的,叫不上来名字。正中的那个花旦唱的最出众,咿咿呀呀的调,婉转的似个百灵鸟,动作也似翩飞的鸟,轻柔舒缓,不知是不是戏要求的缘故,这位花旦的青丝已尽是花白,徒剩一意悲凄。 而看见她的那一刻那,我的心里竟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好熟悉。但那时我只在意待会点什么菜,压根没仔细想。 不一会儿,肩上扛个白巾的小二提着一长嘴茶壶,在我们面前舞着手,把茶壶绕上个两三圈,茶就从那小嘴里茶杯上几寸高淌下来,稳稳当当倒满两杯。碍事是碍事了些,但着实精彩。 完事,小二笑着问我们客官点什么?我想着点太多总是不太好,再考虑到待会回去还要吃离缠作的棠梨盏,得留个肚子去吃。 我突的拉住小二的手,郑重其事地跟他讲:“小二,不用麻烦,就,就来个, 就来个绿茶酥,芙蓉盏,红梅糕,羊奶糕,菡萏盏,鸡蛋羹,杨枝甘露,酒酿大米,桂花糕,蜜枣奶酥,绿豆糕……就可以了。” 离缠喝着一口茶,绕着茶烟,盯着小二露出非常善意的笑。 “再来两壶小酒。”这句话我跟离缠几乎是同时说出的,我们俩的默契只会表现在喝酒这件事上。 小二的眼睛充满了迷茫,我为他的愚笨感到无奈:“好了小二,去吧,不说第二遍。” 小二扶着楼梯沉重地一步步走下楼梯,背影有些凄凉。我发誓,我绝不是来砸场子的。我对这世界总是充满了恶意,摇了摇头。 “说吧,那位国师。”离缠突的正经起来,撑着半边脸,那双秋水的眼睛直勾勾的印着我的脸。 不知为啥,我总觉得今天我的气势总比离缠低上一大截,脊背连着脖子都一片凉意,像是格外心虚:“呵呵呵,那你想要我说啥呀……” 他眯着眼,那股杀气使我更加心虚,两侧的眉头快要叠起来了;“怎么认识他的?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跟你在观中这么多些时日,从没有知道这个人?” 我谄笑着搓搓手“这不是刚好那段时间你回冥界了嘛。” “嗯?” “就是你大哥那次来找你说冥界出事的那次。” 故此,离缠和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毕竟我俩都没脑子常忘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