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突然闪出,拎着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拦住了苗月天的去路,身形之快高于方才交手的所有影卫。
“怎么是你?”来者似乎难掩欣喜,倏的收剑归鞘,居然调侃起来,“呀,还中毒了!小猫咪可不该来这里哟。”
还未等苗月天反应,一团粉末扑面而来,小猫咪只觉得鼻腔一凉,猛然几个喷嚏打得他天昏地暗双腿发软。待他缓过劲儿之后,原本有些混沌视线居然明晰起来。那肩膀的灼烧感似乎也减去不少。
莫非是解药?苗月天在那一刻甚至怀疑自己毒入肺腑产生幻觉了。毕竟,一切来得太快,一阵手忙脚乱之中,他忽然觉得来者声音很有些熟悉。
见苗月天难得的狼狈,俍然忍俊不禁,揶揄道:“小猫咪那听声识人的本事哪去了?”
他在怀里一通摸索,抓出一张押倌专用的面罩,随意的往脸上一搭。
药效来得很快,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苗月天已经恢复了。
“你……”他看着眼前的人,恍然大悟的骂了出来,“他喵的,你果然是北冥的人喵!”
俍然拿掉面罩在手指尖灵活转着,油嘴滑舌的:“潜伏绥州十余载,绥州已是我故乡。”
这俍然便是苗月天一直以来接触的绥州押倌,北伐那日,凌少的身份就是他给的。
“天寒地冻的,跑这里作甚?怎的还受伤了?”俍然一番打量,看到那不大不小的伤处,皱眉沉声道,“你招惹拈花楼作甚?”
苗月天浑身戒备,正要开口,身后林中传来一阵动静。
俍然眸色一凛,身形一闪。
苗月天只觉得俍然的手掌在他眼前这么一晃,奇香扑鼻,随后他便失去重心往后仰倒而去……
冰雪封山的世界,雪白一片。
当苗月天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雪域镜像之中。伤处的凹凸不平已经消失,显然在他昏迷的时候已被处理了。
“喵的!你作甚?”苗月天挥袖甩开搭着他的手。
“救你呀!”俍然一脸的理所当然。
苗月天皱眉:“为什喵?”
俍然抠抠下巴,思忖片刻突然挑眉,笑得有些轻慢:“让你欠我一个人情?要还的!”
“……你喵的有毛……”苗月天牙关紧咬想骂却又觉得骂不出口,只能徒劳的瞪着俍然以表达复杂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俍然那放荡不羁的模样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苗月天看了看身后的路,问:“这里分明是距离镜像入口没几步,为何拈花楼的人没有追上来?”
“你怎知没有?还不是因为我藏得好。”总不能告诉对方,其实是因为凌少被禁足于无念之上,所以非召不得入吧。俍然抖了抖衣摆上的落雪,“此地不宜久留……啊?喂!你往哪儿走?”
他一把拽住拍屁股就要走人的苗月天:“你莫不是想就这么穿越镜像吧?”
苗月天抽掉被抓住的手臂戒备的看着他:“少他喵的鬼话连篇!”
“嘿!你招惹拈花楼了不是?那北冥境内此刻肯定戒备森严呀!”俍然双臂抱胸,哼哼道,“你以为雪域镜像这么好走吗?这镜像你来过吗?路很熟吗?”
苗月天喉头滚动半晌哼不出一个字来。
“出门靠朋友不是?来来来,”俍然一把扯过苗月天,指向前方崖壁一处不太起眼的裂缝,“从这里进,顺着小路一直往下。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你会看到一片很小的洞中湖泊。千万不要走近,更不要惊动里面的东西。你只需要从崖壁的裂缝里……出去,就安全了。”
“秘境?”苗月天瞪大眼睛。
俍然摆摆手:“也不算吧。”
苗月天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对方:“你究竟哪边的喵?”
“虽然你我各为其主,但毕竟交情深厚嘛!”俍然看着苗月天的表情,伸出手指晃了晃,“喏喏喏,小猫咪可别误会了。这条小路只能出,不能进。我就帮你脱个身而已,算不上判主。”
“而已……”苗月天凝眉,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辉月阁的人?”
俍然大喇喇的拍着手爽朗的笑了起来:“见笑见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
苗月天无语,原来一楼一阁的不睦已经到这一步了。
他又想到什么,问:“东方春晓是什么情况?”
俍然眼珠子一转,恍然道:“哦!难怪你会被追杀呢。今天乃芙蓉阁开张吉日,那金铺是她与上官凉合办的。”
芙蓉阁,芙蓉……苗月天无法置信,喃喃不解的,似是自语,又似是询问:“她,她怎么会和上官凉、和北冥混在一起?我方才听到有人说那车轿是北冥宫的。”
俍然耸耸肩:“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她早已归顺北冥,现在可是北冥宫的红人呢。”
苗月天皱眉:“红人?什么样的红人?”
“亲信之人,有用之人,重用之人咯,”俍然说到这里哂然一笑,“你们玄门弃如敝履,还不让别人择良木而栖?财权双收无往不利啊!”
不管是不是因为东方春晓近况而招来的杀身之祸,至少拈花楼是在知晓他身份的情况下选择下手的,不仅如此,还用了阴损暗毒。
前不久亲笔书信意图合作,如今却紧追不舍妄图置于死地,真是两面三刀言不由衷的鼠辈宵小!
“具体的也不太清楚了,毕竟我不负责北冥区域,你是知道的呀,”俍然眨眨眼,“她是上官凉的上宾,上官凉执掌拈花楼,这你们总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