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等你死后我再来拿” “这……” 鬼面男子笑了笑:“人生不过百年,若是能够找回你的妻子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不好吗?灵这种东西,死后是无用的。并且若是给我,你也不必受地狱业火之苦了” 巴赞沉默半晌才又说道:“这世上当真有鬼神?” 鬼面男子斜眼瞥了巴赞一眼:“不信?”随即轻哼两声:“既然不信,又何惧答应我的要求?” “只是在下不知何为灵?” “不过是人的意识罢了” “你是说,要我将意识交给你?” “哈哈,你可要知道,人死后就没有意识,其实你死后的意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相反,若是答应了我,我马上便可带你去找你的妻子” 巴赞思忖。灵?听起来很是玄妙。可是“意识”对鬼面男子有何用处?反正死后的事情,自己还可活数十年,若是有画扇在身边,兼得天下,人死了便什么也没了,倒不如…… 鬼面人知道巴赞心中所想,无声冷笑。当真大的口气,鱼和熊掌岂可兼得?但愿你还能活到那个时候。“你可想清楚了?” 巴赞道:“我答应你” “那好”鬼面男子右手一拂,手中便出现了一页纸:“签了这契书” 契书随着鬼面男子的掌风飘到了巴赞面前,巴赞拾起契书,看了看:“我巴赞自愿以灵同月息做交易,月息助我找到妻子,我死后将灵献与月息” 狐疑的朝鬼面男子看了看,还是咬破了手指点了一滴血在契书上。 当血沾上契书的时候,竟是缓缓地融入了契书之中,随着纸纹一点一点扩散开来,随即金光大作,巴赞被刺得闭上了眼。不知什么时候,那契书竟变成了一束金光,倏然之间,直冲巴赞的天灵盖,从额间渗透到了巴赞的身体之中。 金光散去,巴赞缓缓地睁开了眼,却看到手中的契书不见了。看了眼鬼面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鬼面男子冷冷的看了巴赞一眼,随即道:“现在契约已成,我带你去找你的妻子” 听到这话巴赞一喜:“你知道她在哪儿?” “崂山”鬼面男子缓缓开口,嘴角似有笑意,在面具的掩盖之下,冷漠且残忍:“也是时候去看看老朋友了” …… 琉未想了又想,如此一来东海自然去不得,然而若是不去,那东海便真归于巴赞了。如何才能一举两得,既保住了东海又不至于涉险? 哎,若是能找到徐远才就好了。随即眼睛一亮,对了,为何不暗中寻觅徐远才的下落?找到徐远才,威逼利诱之,就算东海势力在混乱,那也只是小打小闹。 就此,琉未便盘踞在了苍茫镇,却是连夜派下探子潜进了东海。 这夜,琉未安心的睡了下去。 …… 崂山上。 明日高照。 画扇坐在门槛边,显得无聊。 一大早的,去找待岐,待岐不在,去找泉石,泉石也不在。来崂山都两天了,从来的第二日开始就没见者待岐和泉石,问其他门人,大伙都说不知道。待岐是贵客,泉石是掌门,他们愿意去哪儿门下人是问不着的。 画扇暗叹,简直了,那骗吃喝的泉石竟然还是个掌门!不是都说掌门应该是四五十或者六七十,留着白毛胡子,说话吭哧吭哧的老头吗? 那个泉石一看就知道二十多,小白脸一个,没什么道行的样子,居然能当掌门?他是怎么办到的?! 想了想,画扇又觉得不能老是坐在门槛上发呆,显得自己呆呆的。还是去找点乐子比较好。 崂山门下有弟子无数,而这无数的弟子全都归于五大弟子管教。此刻,大弟子周南正在操练场上带着小师弟们练习捕妖术。一见画扇远远地走来就觉得头直疼,赶忙叫练习术法的弟子停下来。 画扇走近一看,觉得奇怪,为什么每次自己刚刚走来人家就结束了操练? “今日可否多练两式,从未见过修仙之人是如何修仙,也好开开眼界” 周南心中发苦,开眼界不是问题,问题是为什么术法会对这个女子产生感应,明明只是一介凡子啊。偏偏师傅又下了令,说是不可伤了人,所以每次画扇来周南就要下令停止练习,千万不能失手伤了她,凡人之躯,若是承受一下就灰飞烟灭。 “姑娘有所不知,每次弟子们要练习什么,练习多长时辰都是规定好了的,若是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就不好了” “哦”画扇失望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周南:“那我去找周锡” “好,姑娘请便”周南心中点头如捣蒜,快去快去找二师弟啊,可莫要来为难我了。 目送完画扇,周南对着场中的弟子道:“继续练习,捕妖之术甚是关键,练好了可除魔卫道收去妖魔,练不好那边是累及同门,甚至丧命!” 画扇刚踏进周锡的远门,一个小身影就扑进画扇的怀中,欢快地道:“画扇姐姐你来了” 画扇摸摸怀中小东西的头发:“周锡师兄可好些了?” 怀中小东西稳住身形,撇了撇嘴:“没有,还不肯喝药” 画扇笑了笑:“小玲很关心周师兄” 小玲又撇了撇嘴,哪有?“我才不要关心那个大笨蛋呢” “可是周师兄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呀” 小玲沉默,谁要他救了? 小玲是周锡手下最小的一个弟子,也是周锡一手带大的孩子。周锡十岁那年替师傅下山送信,正巧在崂山脚下见到了这个女娃,本着慈善之心,周锡便将小玲带回了崂山。 这一次周锡下山历练,想着小玲也修习仙术好些年,也该出去见见外面的人。或许是不幸,偏偏遇到了个大妖怪,小玲任性,妄想凭借一身仙术收妖,然而却差些被妖怪生吞活剥,还好周锡及时赶来,虽说救了小玲一命名,自己也被妖物所伤。 画扇堪堪走近周锡的屋子,便见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汤药,想来也是刚出锅不久:“为何不肯喝药?” “画扇姑娘”周锡看清来人,挣扎起手。一旁的小玲见此状忙不迭的跑过来扶稳周锡。 “叫你莫要乱动,不知道伤口会裂开吗?”小玲都起嘴抱怨 画扇笑了笑:“你看,你若不喝药,小玲可要难过了” 周锡笑意吟吟的看向小玲,眼中充满了温暖:“可是药苦” 小玲瞪大眼睛,鼓起腮帮气呼呼的道:“良药苦口” 说着风一样的窜出门去:“我去给你拿些蜜饯” 见着小玲风风火火急躁躁的模样,周锡歉然一笑:“姑娘见笑了” “没有,小玲只是希望你能乖乖吃药早些好起来” 周锡叹了口气:“不吃药也能好的,慢慢将养就是了,委实不喜欢喝那苦味满嘴钻的东西” “就当是为了小玲”画扇转过身端起药碗递给周锡:“若是小玲回来看见你乖乖喝了药一定很高兴” 无奈,周锡只好接过药碗,一闭眼,面容扭曲,看起来极为痛苦。 药汁顺着喉咙流到胃里,苦意上脑,满嘴的味道。周锡端着空碗,痛苦的皱眉,着实难喝,简直要命。一旁的画扇见到周锡的模样心下也是一乐,还有大男人怕苦怕成这样的,难怪宁肯多在床上躺几日也不愿喝药。 拿到蜜饯的小玲站在门口就看见周锡端着空药碗一脸痛苦,赶忙掏了两颗蜜饯塞进了周锡口中,然而却是满眼笑意,终于肯喝药了啊,随即又满眼崇拜地看着画扇,姑娘好能耐。 迎着小玲崇拜的眼神,画扇微楞,了然的看了一眼周锡,笑了笑,不说话。 喝完药之后的周锡感到犯困便睡下了,小玲见画扇还是没找到掌门和待岐,便自告奋勇带着画扇在崂山玩。 “我可是从小就在崂山漫山遍野跑,哪里好玩,哪里果子好吃我都知道” 画扇笑了笑:“真厉害” 小玲嘟嘴:“没有画扇姐姐厉害,画扇姐姐说几句话周师兄就愿意喝药了” “周师兄愿意喝药可不是为了我” “咦?”小玲诧异:“难道不是画扇姐姐叫周师兄喝药的?” 画扇看着小玲,笑了笑,没说话。 随即小玲脸一红,害羞得道:“我知道了,可是我之前怎么劝都没用呀” “唔,大概是因为你的方法不对” “咦?” 画扇略带恶作剧的笑了笑:“下次若是周师兄再不喝药,你就抱着周师兄亲一口,一定能行” 小玲“……”这样做会不会被周师兄打出来啊。 …… 这头又说回泉石和待岐。 两人在崂山密洞中转了几日,这崂山密洞是崂山派的禁地,据说是崂山老祖在成为堕仙之前成就了本崂山秘术,若是有仙根之人修习,就能仅凭一本秘术升仙。后来崂山老祖为了个尘世姑娘甘愿沦为堕仙与之永久在一起。 “上仙,我们已在洞中搜寻了两日,会不会秘术不在这里?” 待岐皱眉,不可能,崂山老祖虽是堕仙,但在仙界也有朋友,元兮仙君也是与崂山老祖同期升仙,两人自然成了朋友,虽说崂山老祖已殉情于那女子,却也并未毁去秘术,元兮仙君也同自己说过,那秘术就在崂山。 泉石见待岐沉默不语,知道他心里难过,可是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待岐犹豫,便道:“为何不让她直接忆起前尘?若是回梦丹……” “不行”待岐堪堪打住泉石的话语。有些事情,他不希望她在记起,那么痛苦,那么绝望的记忆,不要也罢。 泉石转念一想,便也体会到了待岐的用心良苦。当年那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想了想,还是说道:“他就快来了,我们是否先回去?” 待岐思忖半晌,一挥手,两人便消失在了密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