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岐思忖半晌,一挥手,两人便消失在了密洞之中。 …… 崂山后山有一片庞大的果树林。各种各样的果树,四季都结不同的果子。小玲便把画扇带到了这里。 “画扇姐姐,你要吃什么果子随便摘啊”小玲蹦蹦跳跳的走在画扇前面,抬头像是看见了什么有兴奋的向画扇挥着手:“画扇姐姐你快看,那是崂山的姜南果” “姜南果?” “嗯,听说可神奇了” “呵呵”画扇低笑:“怎么神奇?” 一个果子有什么神奇的? “听说啊,那个吃了可以令人想起前世呢” “前世?”画扇感到有些惊奇:“真的那么神奇?” “哎呀,我都是听周师兄说得啦”说着小玲又鼓了鼓腮帮子,指着那片密林道:“那片林子有结界,只有掌门才可以进去”我不是不想吃,只是吃不到…… 画扇瞧着小玲可爱的样子,也笑了笑:“这样的话那个姜南果一定是宝物,不能随便乱吃所以掌门才不让别人进去” 小玲撇了撇嘴,想来定是很不甘心。整个崂山派的果子她都一一尝过,唯独这个姜南果,她自己破不了结界,又不敢去找掌门要。 “好了小玲,你带我去别处看看吧” “好啊,我带你去看瀑布,很高很高的,像是从天下掉下来的一样”说着,便将姜南果放在了脑后,拉着画扇的走就朝另一个方向走。 被小玲拉着的画扇回头看了一眼姜南果的那片林子,若有所思。 两人走了一阵,眼看着就要走到瀑布那边,却瞧见自己的前方站了两个人,远远地没看不太清楚。画扇心下计较,这个时候应该还不是弟子们随意休息的时候吧?这两人莫不是偷懒跑出来玩?仔细瞧了瞧,却觉得其中一人甚是眼熟。 “姐姐,那两个人好奇怪”一旁的小玲低声说 画扇莞尔:“怎么奇怪了?” “他们动都不动一下耶” 画扇一惊,小玲是修仙之人,目力自然比自己好得多,远远地自己最多能够看到两个小黑点, 没有动吗?莫非是死人?画扇被自己的想法一惊,这里是崂山派,到处都是修仙弟子,怎么可能会有死人? 正思忖着,小玲又拉了拉画扇的衣角:“姐姐,他们动了” “嗯?” “看起来像是再往我们这边走,速度好快啊,不知道是哪个师兄手下的弟子” 听到这话画扇自嘲一笑,怎么敏感起来了,也就是两个弟子嘛。然而不知为何,心里慌慌的,会出事吗? “小玲,我们快回去” “回去?”小玲歪着脑袋问画扇:“不是说要去看瀑布吗?” “对啊,不是说要去看瀑布吗?”不远处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 画扇抬头一看,惊慌的道:“巴赞?” “是我”巴赞低沉的声音略显喑哑,定定地看着画扇。 接触到巴赞的眼神画扇更是惊慌,那个眼神含义深明……他该是很恨自己的吧?一声不吭就跟着待岐走了。然而那眼神除了恨意,似乎还有深深的眷念。是看错了吗?嗯,一定是看错了。留自己在身边不过是为了能够得到天下而已,会对自己动真情?唔,简直笑话。 “我想,仅凭我能弹动琴鸯就说我能助你夺得天下,实在有些荒唐”所以我走了,你其实也没什么损失,还找来干什么。 巴赞仍是定定的看着画扇:“我说过,你和天下我都要” 画扇不悦的看了一眼巴赞,更加觉得此人有毛病:“你要天下尽管去夺就是,又何苦为了一个荒唐的传说将我囚于你的身旁?” “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画扇顿了顿:“我不愿呆在你的身旁做一辈子的囚奴” “囚奴?”巴赞仰天大笑:“哈哈,囚奴?哈哈,好一个囚奴” 画扇不耐的看着巴赞,不语。一旁的小玲见巴赞似是疯魔般的大笑,不由被吓得紧紧抓住画扇的衣角。 “看来,你的妻子似是不愿意跟你回去”陌生的声音。 画扇这才转头看向巴赞身旁的男子,带着鬼面具,青面獠牙。听这声音,想必是将才问他们为何又不愿去瀑布的那个人。 巴赞也不理身旁人的嘲笑,直勾勾地看着画扇,一步一步朝画扇走去,那么用力,似是用尽身体里的所有力气。 画扇也被巴赞的气势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本能地牵着小玲朝后退。一时之间,静谧的山谷中只回荡着巴赞的脚步声,声声沉重。 巴赞走到画扇面前,用力地握住画扇的手腕:“跟我回去” 画扇摇了摇头,想要从巴赞的手中挣扎出手腕。一旁的小玲终于见巴赞红着眼看着画扇,而画扇的手腕也被握得起了一圈红圈,不由得低声叫了声画扇姐姐。 巴赞转眼看向了拽着画扇衣角的小玲,忽而邪魅一笑,冷冷的勾着嘴角:“要么回去,要么……我杀了这个女娃” 画扇惊慌的将小玲拉往身后,冷冷朝巴赞瞪了一眼:“休想” 巴赞笑了笑,勾着下颚,也不看画扇:“来,过来哥哥这里” 小玲“……”我已经十四岁了好吗,为什么要一副逗小幺儿的口气。 画扇终于怒气大发,推了一把身前的人,冷冷的道:“滚” 没有料到画扇会动手,被画扇用力一推,巴赞向后踉跄了几步,扶住一棵树稳住身形,也不动怒。一个闪身,眨眼之际便飘到了画扇的身后,一把握住小玲纤细的脖子,一边笑着说:“真是一点也不长进,你忘记望阳村那个少年了吗?” 听到这话,画扇脸骤然苍白下来,眼中闪过当初杜青的惨死,他说若是有来生,一定要先遇到自己,也绝不会再错过。如此,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这里是崂山,你当真以为可以在这里随意杀人?”虽如是说,然而眼神还是飘过巴赞担心地看着小玲。 巴赞微笑,捏着小玲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随着巴赞力道的加重,小玲更是觉得呼吸苦难,终是忍不住,痛苦的闷哼出生。 “可是听到了,她很痛苦呢”巴赞道:“还是不肯做决定吗?”过会儿可就来不及了。 “你……”画扇心疼地看着小玲,忽然笑了笑:“我记得当初你说我才是那个没心的人” 巴赞蹙眉,看着画扇不语。 “今日我便告诉你,我的心可比你的鲜活得多。呵呵,你说我从不关心身边之人,那你可知道我会担心琉未在东海之滨的生死存亡? 你可知道我会因为望阳村的所有生命的逝去而感到痛苦?另尧一个人出逃我淡然的反应,那是因为我知道若是她有能力救我也不会丢下我,而我又凭什么要别人拼命去救? 你说别人对我好一分我便还一分,那是因为我不愿欠人任何东西,可你是否知道情感的交付是不以交换目的的? 我说你没心,是因为你从未知道何为情,何为真正的情!你或许是个好人,你对你的族人有义,对你的江山有义,对你的手下有义,然而义不同于情,情是怀仁于别人,你这样对生命毫无敬意,草菅人命又与畜生有何意? 你的痛苦我知道,你的责任我也知道,想要天下我为何不能理解?然而你想要得到的天下是你西达族的天下而非百姓的天下,踩着别人的尸骨,对普通百姓也不择手段,这样得来的天下有何意义? 所谓盛世,不就是百姓安乐?所谓明君不就是为了百姓安乐而努力?你要的天下只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你屠尽天下人,成就了你一人的天下梦。你倒是爱民如子,爱的只是你西达族的百姓,其他的人,你当如何? 你说,自私如斯,天下凭什么由你夺得?离开崂山,等到学会了如何爱人再去夺天下好吗?没有百姓的天下,也毫无意义不是吗?”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然而巴赞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滔滔不绝的画扇,挑眉:“你认为拖延时间就能等到别人来救你?” 画扇心头一咯噔,脸上却仍旧面不改色,朝小玲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若你听进去了,那便是真心话” 顿了顿:“放手如何?” 巴赞勾唇冷笑。放手?放谁的手?“好,我答应你” 画扇一喜,正想让巴赞放开小玲,哪晓得巴赞继续说道:“若你同我回去,我便像你说的那样做,不滥杀生就是” 冷冷的看了巴赞一眼,朽木不可雕!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呼吸之间就落了下来。三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来人,正是待岐和泉石。而另一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紧紧地盯着画扇,从未看过任何人,那道目光的主人,正是那青面獠牙的鬼面男子。 画扇看清来人后面色一喜,脱口而出道“待岐”说着,跑向了待岐的身边。 巴赞恨恨地看了一眼待岐,知道自己手里用小玲做人质,便也不担心画扇跑向待岐,说到底自己还有张王牌没用呢。“你是谁?” 然而待岐只是安抚了一下画扇,看了没看巴赞一眼,倒是目光投向了鬼面男子,眼神有些迟疑。 这个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