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见他一直研究着这枚玉玦,神思却又不像全在玉玦上,有些疑惑。被他看到,把她揽紧:“研究过它吗?” 摇摇头,从小带在身上,反而没有在意过。工作以后,知道它玉质不错,也有些历史,却没有用心查过。 看她神情就知道是这样。对她轻轻道:“这枚玉玦我见过。” “你见过?”她疑问,忽然想到之前的两人,脸微红,轻嗔地看他一眼,低下眼眸,把脸藏进他怀里。没想到一向稳重冷静的她会有这番举动,一愣,随即想到她可能的误会,不禁闷笑。闷在他怀里的她感到他胸膛的震颤,听到他压抑的笑声,有些羞恼,张嘴在他胸膛咬了一下。没咬到,倒是吻到。让他身子一僵,把她自怀里拉起,哑了声音:“小坏蛋,你挑逗我!” 她没有害羞地避开,却是往上窜窜身子,抬头嘴巴贴近他下巴,眯起双眼,悠悠地吐一口气入他鼻息,语气轻柔、娇媚:“是呢,您会不会被挑逗?” 这本是闻鸡起舞的时间,数小时的休息后正精力充沛。她还不怕死的来诱惑,没了平时的优雅淡漠,反而化身成风情万种的女妖。既是她自己主动招惹的,自然要承担后果,先撇下玉玦,手插过她的发间按着她的后脑勺靠近自己,用力吻了上去。 “哎,玉玦……唔”没想到他这么不禁勾引,此时后悔已来不及了。 很快,她由原来的推拒被他带到了热情回应。不过隐隐感觉玉玦的问题有些重要,是要弄清楚的,便在她爱娇的一声“累”后打住继续的念头。自己没想到昨晚竟是她推迟如此之久的成人礼,心下怜惜,只得把她按进怀里,紧紧箍住,嗅着她发间的气息,渐渐压下念想。 “那天,去到莲峰山庄园时我落后了子瞻。就是因为在最后一个路口我眼前出现了一团阴影,一时眼前黑暗停了下来。” “去检查了吗?”她一下担心地抬起头来,双眼发黑可不是小事情。 “不是身体的原因,”心里一暖,在她额头吻一下,“是影像。你听说过预言吧?阴影慢慢清晰,我见到玉玦,你这枚玉玦,在你的胸脯上。” “啊,胸脯?你见到的是……” “呵呵,只看到胸脯,”他低语,“遗憾的是只是一部分。” “你……”怎么像跑离了重点。 察觉她的恼意,忙安抚地一吻:“宝贝儿,确定是你的才要看的。” 相爱的人渴望亲近本属正常,可他这样□□裸地表述让她真是爆红了脸,好在光线被他挡住,看不分明。 “怎么知道就是我的?” “它告诉我的。而且是在去找你的路上。刚刚我对了一下玉玦的玉质、颜色、形状,就更确定了。” 有这样的事情?可是接下来听到的更让她吃惊,原来除了阴影第一次出现是在他和玉姝的新婚之夜。和林丹在民政局的意外也是它的出现,他把它看成一种预示,虽然不知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不再想只是为了孩子注册自己的婚姻。而到了莲峰山庄园却看到了自己的玉玦。不是他讲,不是亲耳听到,实在会觉得匪夷所思。现代人貌似不该信这些,可它是真实的。 “外祖家有老人在吗?” “具体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个曾外祖的亲弟弟,听妈妈说身体挺硬朗的,是家族里健在的最年长、辈分最高的老人家。只是说起这话都好几年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探手抱住他的脖子,“或者,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也许能了解点儿什么。就算不行,也去看看外祖家老屋好了。” “好。” 她的一句“我们”让他甚为欢悦,于是,以一个辗转缠绵的吻结束了这次谈话,此时的二人已把引发话题的“维京”二字忘了。看看时间尚早,躺下,把她揽进怀里,相拥而眠。 自此,夜晚变得深情,缱绻,美好。 春节放假按规定年三十开始七天假,但很多公司年二十七、八就放假了。公司里年度总结会、股东大会等都已开完,秦忠信时间便随时可以,只是等沈洛二十八放假。先把儿子秦珩接到东方雅筑,第二天年二十九一大早吃完早餐就与沈洛一起去了一个离A市有一百多公里隶属于D市的小镇。一个多小时后进入小镇。虽是小镇,却是左靠沿海城市,右临入海港口,交通方便,经济发达。进入镇里就发现一个小镇除了无形的人文底蕴差一些,其它的有形的市容方面竟比内陆一些市的市容还要现代、漂亮。 车子穿过街道到了小镇西北角的榕树古村。沈洛幼年倒是被外婆为了让她父母能全心做生意带回来这里呆过两年,可惜那时年龄太小,而且小镇发展的又快,根本认不出路。只模糊记得外祖家大门外有棵很大的榕树,但是否真得那么大也不能确定,因为小时候自己手短脚短,看什么都大。再说,还在不在也不知道。好在印象中外祖家条件、人缘都还不错,而且这是村里,不是现代的小区,一说外祖家姓氏,曾外叔祖的年龄,谁都知道邵家的长寿老人,很顺利地找到。按指引走向村西二街入街第三户,却是在一棵看起来要两个成年男子可能才搂抱得过来的榕树所在的第二户大门前停下。 进入这个街道以前,让沈洛说外祖家的具体位置是说不出来的,可是一走到门前,她就认出了是外祖家。看到她露出的神情,秦忠信就停下了车。反正第二户和第三户紧挨着,既是自己的外祖家,车子停在这儿也没关系。 沈洛自己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榕树下,仿佛看到外祖母带着幼时的自己在它浓郁而广大的树荫下坐着与邻居聊天,或看自己玩耍。扭头看向大门,二十九还没有贴新的春联,但看得到去年的,经历过一年的风吹雨打,纸的红色已淡去,但是上面的墨色依然黑亮,依然散发墨香。沈洛一步步走上前去,抬手抚上锁着的大门。即使隔着闭合的大门,也看得到里面的苍凉孤寂,除了自己这个外孙女,外祖这一支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秦忠信没有上前,只是在车旁耐心地等她。看着那大门,感觉到一种毫无生气的寥落,胸中闷闷地扩散对她的心疼。他的洛洛,目前在这个世界里只有自己了。不过,自己会给她天与地,用自己的爱去充满她的心、她生命的每一寸时光,终其一生。不,是生生世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到生生世世,他心口一疼。 没有太久,沈洛打断思绪走回来,到他身前。 “怎么了?”看她抬头看着自己,又不说话,心里马上被搅起波动,不由捉起她的手,柔声问道。 她微微一笑,双眼盛满柔和与依赖:“有你陪着,真好。” “洛洛,”拉近她,俯首在她额头一吻,心中充满爱怜。 她抬眼,婉然一笑,马上闪开,这可是外面,还是亲戚家门前。挣了一下手:“走吧。” 手没挣脱,反被他更用力地握住。拿着手信,到第三户门前才主动松开。 沈洛上前敲门,须臾,听到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谁啊?是谦仔返来啊?” 接着听到“笃笃”拐杖拄地的声音。 “您好!您是邵简老先生吧?”门打开,走出一个精神矍铄但因年纪大了变得瘦小的老人。双眼有神,头上不算浓密却依然有光泽的灰白短发,下巴一缕白白的稀疏的山羊胡子。见他没反驳,便叫了声:“曾外叔祖!” 没理沈洛的称呼,只是疑惑地打量二人:“姑娘是?” “曾外叔祖,我叫洛洛。是阿莫的女儿,阿龙的外孙女。”邵莫愁是母亲的名字,邵成龙是外祖父的名字。 “阿莫的女儿?”老人家念了一下,恍然想起,笑容堆到脸上,“是囡囡啊,进来吧。” 沈洛见曾外叔祖已是九十二岁高龄,却还行动利索,口齿清晰,心里也觉得挺高兴的。进了客厅,把手信放到桌上,接过他手中的茶壶来泡茶。中国人的礼节,到外婆家既是“客人”也不能算是“客人”,又加上是小辈,怎么能劳动老人家。却转手又被秦忠信接过去,见他给自己的眼神知道他是让自己专心讲话就好。 泡好茶,给了老人家一杯,放她面前一杯,自己一杯。 一切问候、家人的情况聊聊后,老人家对她父母唏嘘,又想到自己哥哥家到现在就眼前这一棵独苗了,更是伤感起来。沈洛忙压下自己的情绪,兜开话题。 “曾外叔祖,我今天过来看看您老人家。也想对咱们家多些了解。小时候在这里呆过,但是小,听不懂,也不记事。您能讲讲咱们家以前的事吗?” “咱家以前的事?咱家以前什么事哪?”老人一时有些迷惑,这个范围有点大,从哪点说起? 沈洛沉吟一下,不好直接问“就说说咱们家以前是什么家世,这枚玉玦从哪儿来的?”可惜当时年纪小,虽然一直带着它,却从没想起来问过。若是问外公外婆就简单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