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就是麻烦,左也要契约右也要契约,真不知道他们占一个小山头的藏书阁是不是半个山头都是这些契约文书。
“这么多人看着,我还能赖账不成?”我不想签,尊严上有点过不去。
栖木山众人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最擅长赖账和逃跑?
“签就签了,怕你们啊!文书拿来。”我捋起袖子,准备签名。谁料白敛的师祖老当益壮,窜出来用匕首挑了我的手指一下,我还没觉得疼,他已取了我和他自己的血,结了血契。
得,这回甭管我是温玉还是温珏了,我若强行毁约,就是噬心之痛,无药可解。
听闻此法伤元神损修为,不到万不得已不结,不到山穷水尽不结,没有几百年的法力不结,契约不达,术法不解。总结来说,就是你得是个强大的落魄者才能用这道术法。强大的落魄者,这不前后矛盾吗?真不知是谁发明的,我还以为不会有人花心力学这种可笑的术法呢,没想到,他师祖就挺有闲工夫,还把自己的修为全都压在了我身上,倒还真是信任我。相对于某些不死不解的术法来说,这种术法虽然阴险,倒还称得上安全,起码不会让人动了杀人解术的歪心思。
这下好了,我若是回天界,置身事外,让天界精英们去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以后我就会落下个心口痛的毛病。我若不回,硬刚魔界,我想我就没有以后了。
进退两难。
我曾问过齐当真,如何破解此法,他不解,反问,为何要毁信弃约?
我也问过我那发小燕飞,此术何解?燕飞很鄙视我,表示他不会随随便便就让人取了活血去,若遇法力更高一筹者,对方也不必求他办事,就是对方故意想玩他,乖乖受死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
这俩都是真英雄,就我狗熊。
结下血契,栖木山众人才有笑脸相迎。我看白敛那位师祖捂着心口悄悄离场了,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这么多老头,偏偏挑他来结契约,就因为许棠是他徒弟?看样子今日,我俩都是在还债了。没和那帮老头客套,我心里破事很多,看也不想看那堆白胡子老头。都是庸才,修炼这么多年才得半解一知,难怪都熬成老头了,哪像我们小白敛,脸虽然臭,但年轻有为,一百多岁一点也看不出老头样。
白敛领着我去栖木山的住处,我认得路,留听阁。住了三年,多少有点印象。白敛给我领到了地方,栖木山辈分最低的弟子们正在洒扫,想是多年不住人了。我看到一个小年轻倒退着扫地,险些被地上一个坑给绊倒,他有些窘迫,扭头看看四周,希望无人看到,我对他微微一笑,他有点脸红,低下头去继续扫地不看我了。
“你看石板上那个坑,竟然没被换掉。”我轻笑,指给白敛看。
白敛也笑了,“是啊,你骗我这是基本的功法,让我练了六个多月的跺脚。”
我当时倒没想到他真有一天能把那个地方跺出个坑来,记得当时我骗他,他还半信半疑,但也照着做了,事后被揭穿,他气急了,追着我跑了栖木山五个山头,腿都不带软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心平气和了许多,他师父不在身边,估计是受他师祖的影响吧。想来想去,许棠也是他师祖教出来的弟子,像就对了。
白敛如今也有了自己的住处,自己当师父了。我问他住在何处,想着哪天过去看看铁牛,给他长长威风,不要被师兄弟欺负才好。白敛站在庭院中指了指南边的一个小山头,我记下了方位,准备明天就去。
我对白敛也有几分愧疚,他修仙之路坎坷,我的确有几分责任,既然要关心廷玉,那一视同仁,也关心关心他好了。
我摆出长辈姿态,“我不在的这些年,栖木山中有人欺负你吗?”
“你走了,就没人欺负我了。”一脸怨气。
好好好,我承认我是喜欢逗他玩,算不得欺负,怎么能叫欺负呢!
“我瞧你那师祖对你不错,你修炼得也好,”我满意地瞧着他,“只是,你师祖那么高的修为,怎么肯压在我身上?他自己去找不是更好?”
白敛不知想到了什么,胡子动了动,眼神低下去,盯着看地上那个石坑,道:“师祖试过了,可一直没能找到。他今日相信你,是因为那个天赋异禀的孩子。”
“天赋异禀的孩子?你是说白珽?”我疑惑,当年见他瘦弱的小身板,资质也平庸,没瞧出修炼的天赋啊,难道我年纪轻轻就老花眼了?
“对,”白敛盯着我瞧,似乎认定这孩子与我有关,“七年前仙门大试夺得第一,一身灵气的孩子,他说,你是真神。
我是不是真的神暂且不论,铁牛你是真的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