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给你撑腰,他敢惹你?”
燕昭绾嘴角扬起微笑,朝明政轻轻点了头。明政乘势拉过她的手,感到她的手都凉了,便立马招呼她进屋。
侍女端上热水,给他们洗漱了一番。燕昭绾在席子前的几案翻着账簿,不禁又叹起了气。
这些日子,一看到那些缺钱的账簿,燕昭绾总是愁眉苦脸的。财政来自入税收,明政减掉了税,在东出的节点上,财政收紧了不少。
明政倒是毫不在意,大手一挥,给军队划了一大笔军费;大方地给纵横四国,离间诸侯的外交使者一大笔钱;咸阳重建,又拿走了不少钱财。秦国国力强盛,才经得住如此折腾,但长久下去,秦国会入不敷出的。
秦国没钱,放在以前是玩笑话,现在却变成真的了。
“民间疾苦,而宫中开销很大,军费压在头上,穷什么都不能穷军队,宫中必须得削减许多。”
明政窝在床塌上看文书,没有任何惊讶,“好,都听你的。”
“我列了许多门目,你看看?”
“哪用看啊,你做事我放心,直接交给治栗中丞和大总管吧。”
“你呀……”燕昭绾抿嘴一笑,打趣着明政,“第一点,就是改掉你每日不穿旧衣的坏习惯,到时候你别乱发脾气,怪人没和你说。”
“哎,这大王一点排面都没有,以后得过苦日子了。”明政苦着脸,又往床内移动了空,“快来,我都替你暖床了。”
“说得我好像身娇体弱得要你天天暖床一样。”
燕昭绾有些无奈,看着明政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还是放下账簿躺到了他身边。
“一味节流也不行,你减了那么多赋税,得想办法开支。”燕昭绾说。
明政侧着身子将她搂在怀中,“放心,我有办法。”
“你别是加了其他税……”
正说着,明政的唇吻了上他的唇沿,笑着说道:“我哪有这么可恶啊,真有办法,难得到我?”
“那你同我说清楚,哪来的钱?”
明政有些不耐烦,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脸颊说:“在床上呢,非要问那么多,也不看场合。”
“我是担心你,别是什么横征暴敛。”
“我是这种人?”明政本是气着的,忽然笑了起来,“想知道啊,今天好好侍寝一晚,我就告诉你。”
“你真是的,人前正经,背后就是下流浪子,什么话都说得出……”
被他言语调戏,燕昭绾脸上发烫,将欲拉开被子走时,又被明政拉了回来。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明政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句:“怎么现在来打扰。”
这么晚来报,一定是有急事。尽管不乐意,明政还是披上了衣服,让外面的人进来。
“出什么事了?墨白又回来了不成?”明政问宦官赵信,他一向稳重,此时却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显然有事。
赵信为难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燕昭绾,小心翼翼地说:“是燕国回信了。”
燕昭绾听说燕国有消息了,连忙也披上衣服起身,追问出了什么事。
赵信表情不自然,似乎是受了惊吓,“王上,殿下,请出来看吧。”
两人行至未央宫前殿,一个小宦官分别举着银色托盘,上面放置着一个青铜盒子,还有一封帛书。
托盘微微颤抖,小宦官脸色发白。
还没等赵信说是什么,燕昭绾一把打开了青铜盒子,赫然出现一个人头,乱糟糟的长发下,那张脸沾满了血迹。
这个人头,她怎么能不认识呢,是他的父王,那个逼死母亲,阔别多年的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