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你。”
“故作玄虚是不是?”
“不是。”
“那是为什么?”
“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一点好,等过了这一段,再跟你好好热乎热乎,好不好?”
尽管知道黄雅婷只是随口一说,但高志远心头还是禁不住一暖,没再说什么。
临走的时候,黄雅婷从包里拿出一个盘,放到了高志远的办公桌上,说:“你看一下,可能有些有用的东西,要用就赶紧了,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什么意思?”
“你看一下就知道了。”黄雅婷说完,惨淡一笑,朝着外面走去,到了门口,说一声,“别送了,忙你的去吧。”
高志远点点头,回到办公桌前,把黄雅婷留下的盘插到电脑上,打开来,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里面保存的竟然是庞耀宗的“私人专辑”,林林总总记录的全是老东西的“罪行”,大到强暴,小到两面三刀,描述得清清楚楚,淋漓尽致,并且还配了大量的图片和影像资料。
这个鬼丫头,原来这才是她来的主要目的。
高志远禁不住暗暗折服,随即打开了早已拟定好的举报信,把盘里的内容充实了进去。
再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这才按照预留的地址,发到了纪委巡视组的邮箱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长吁了一口气,仰身躺在高背椅里,犯起了迷糊,不知不觉中,眼角竟然有泪水滑落下来。
为什么?
不知道,说不清,道不明。
下午,高志远正在筹划着人事调整方案,他接到了逄红珠打过来的电话,说本来想过来面对面谈的,她手头有点事儿,脱不开身,就只能打电话通知了,要他晚上去中心公园,有人想跟他见一面。
高志远有点奇怪,问她:“有人想跟我见面?是谁?”
“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实话告诉你,不是个美女,是个老头。”
“逄红珠,你什么意思呀?这一段时间,连个人影也不见,好不容易听到你声音了,上来就浇了我一头雾水。”
逄红珠说实在对不起,我这边忙得很,等有时间再说话,又把约好的时间跟地点说了一遍,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又是那个公园?
不仅仅是个巧合吧?
想来想去,他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那个老头不是别人,极有可能就是省委巡视组的。
可与逄红珠有什么关系呢?
这可不好说,因为逄红珠本来就很神秘,自己虽然跟她有一定的感情基础,还身心投入的上过床,但除了那些已知的经历,会不会还会有其他不为人所知的背景呢?
总而言之,他有个预感,这次约会不同寻常。
果然,吃过晚饭后,他就到了指定的地点。
当他来到那块草坪时,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微微有些驼背的老人已经候在了那里。
见有人走了过来,老人往前走了几步,声音低沉地问道:“你就是小高吧?高志远同志对不对?”
“是的,您是?”
老人叹息一声,说:“咱们就不握手了,我呀,或许是太脏了,还是怕沾污了你你好,请你谅解。”
高志远愣了一下,他搞得老人这话的意思了,心里想:你太脏,为什么不洗一洗呢?
老人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高志远点点头。
老人说:“我知道,二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你是不是跟一个叫逄红玉的女孩在这里约会过?”
“是啊。”高志远这才豁然开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你就是?”
“是啊,我是那个费尽心机的卑鄙男人。”老人低着头,似乎说不下去了,缓了一会儿,才说,“你要是恨,就揍我一顿的。”
高志远看着这个浑身都笼罩在一片夜色中的老人,不但恨不起了,反而心头一酸,有了怜惜之感。
“算了,不要再想了,都已经过去了,伤口也已经愈合,就不要再揭开创痕了,已经没了意义。”
老人说:“对不起了,实在是对不起了,是我影响了你一生的前途,给你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愿这份迟来的道歉,能够多多少少抚慰你心灵的创伤。”
高志远说:“不再提了好吗?人生就是这样,就算你不给我伤害,其他人也会给,这是无法避免的。”
老人说:“谢谢你的宽容。”
高志远问他:“您找我,不仅仅就是为了二十多年的事道个歉吧?”
老人叹息一声,说:“我来,一是有事相求,二是想把一个尘封多年的案底告诉你。”
“好,那您说吧。”
老人声音越发低沉了,他说:“或许你早就听说过了,我的儿子,就是那个……”
见老人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描述,高志远说:“我知道是谁,您说吧。”
老人说:“因为特殊的成长经历,孩子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患,对我越来越排斥,越来越反感,哭着喊着的要找到他的亲生父亲,要不然就要去自杀,想到上次你们已经编造了一个谎言,使得他看到希望,所以我想,麻烦你继续把戏演下去。”
“可万一被孩子识破了真相,那后果可就更严重了呀。”
“小高,我有个想法,你如果同意,三天内,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好不好?”
“好,您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