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我想把你调到京城去,豁上我这张老脸,走最后一次后门,帮你安排一个级别远远高于现在的职务,好不好?”
高志远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仅仅是为了弥补吗?”
“不,至少不完全是。”
“那是为什么?”
“我想给给孩子一个合理的名分,就说,你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就像上次说的那样,好不好?”
高志远为难了,讷讷着,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
老人连连摆手,说:“你先不要急着回答我,回去跟家里人好好商量商量,征得她的同意后,再给我回复,好吗?”
“好吧。”
“我已经想好了,等你调到京城后,把孩子接纳过去,我就去自首,接受组织上的惩罚。”
“不……不……”高志远急了,说,“那倒是没有必要,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没有不要再揭开了,那样的话,伤害最深的还是孩子。”
“那是后事了。”老人朝着黑黢黢的四周看了看,说,“我这次来,是督办有关案件的,因为由案底在你们单位,所以你应该能猜到是谁。”
“你是说……”
“对,就是姓庞的,还有……”
“还有谁?”
“陵坊农场。”
“你说李大康?”
“是。”
“他也牵涉到截留扶贫款的问题了?”
“不仅仅是贪污,还有很多问题,可谓是劣迹斑斑。对了,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吗?”
高志远摇摇头。
老人说:“就是多年前携款逃跑的那个人。”
“是他?怎么会是他呢?”高志远惊诧不已。
“是他,没错,我们已经掌握了铁证,这一回是在劫难逃了。”
“这怎么可能呢?当时是他不是跑掉了吗?”
老人就把过程简单的说了一遍。
他说当年李大康的父亲携款逃跑,直接去了广州,投资做了生意,发达之后,就返了回来,隐名埋姓,去了陵坊的山里,依仗着手头有钱,很快就打造起了一张隐蔽的关系网,以兵工厂的名义,做起了机械加工生意。
随后,便打通上层关系,给他儿子李大康买了干部,一直做到了陵坊农场的一把手。
高志远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能够建起那么大的别墅呢,原来根源在这儿。
老人长吁一口气,说:“人生如戏啊!我这一辈子都在查处违法犯罪,自己却也背负着难赦的罪名。”
高志远安慰他说:“您就别多想了,权当是将功折过了。”
“不,那是不可饶恕的。”老人摇摇头,说,“功是功,过是过,功过分明啊,欠下的债早晚是要还的!”
高志远说:“我觉得的吧,只要孩子能够好起来,一切就随天意吧,你说好不好?”
老人说:“曾经,我也有个自私的想法,如果你同意调到京城,干脆咱就以亲戚相处算了,我也好有个依靠,你说呢?”
高志远笑了笑,说:“一切为孩子着想,只要他同意,我就没意见。”
老人说:“那就这样吧,我该回去了。”
高志远点点头,说:“我这就回去跟老婆商量,她是个善良的女人,相信她不会忍心看着孩子毁掉的。”
“但愿如此吧!”老人语气终于轻松下来,说,“我今天晚上违背组织原则了,多多少少泄露了一些秘密,你先不要急于说出去。不过,下午的时候,施、李二人已经被收审了。”
“抓了?”
“是啊,根据举报内容看,罪过不轻呢!”说完,老人朝着大门外走去。
高志远站在那儿,明显看见他的腰板挺直了许多。
接下来的几日,高志远的世界猛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庞耀宗、李大康被开除公职,立案查办。
没多久,刘玉峰的案子也得以澄清,他的确是利用职务之便,为施、李二人截留扶贫款项,可自己并没有捞到多大好处,在被举报之后,迫于庞耀宗背后的强大压力,精神崩溃,跳楼自杀。
至于那份遗书,也是庞耀宗亲自拟定,威逼他抄录的,为的是保全一家的性命。
冯大志的精神也恢复了正常,原来他无形中也被卷入了庞耀宗的案件中,在生死较量中,他明智地选择了装疯卖傻,很快便恢复了公职,并收获了与周巧然的美满爱情。
数日后,孙超圣被调到了省公司,接替了庞耀宗的副总职务
高志远随之也接到了调令,升任总部专项资金办公室副主任,主持工作。
而最让高志远不解,又难以接受的是孙超圣的老婆苏梅红,也就是网络上的“相信有来生”,她主动起诉离婚,放弃了所有财产,去了遥远的弥陀山,剃度为尼。
某天上午,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徐徐的微风吹进窗口。
高志远站在窗前,朝南方张望着,突然收到了一条讯息这是我最后一次使用聊天了,感谢你为我做的的一切,谢谢了,我曾经的爱人!
落款竟然是:逄红玉!
完稿,谢谢亲的一路相伴,衷心祝您心想事成,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