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仪咬着下唇,愤然站起身,一头闯进大殿里侧,从螺钿漆木大柜里翻出一个玫红色的包袱,里头精心包着好几件襁褓婴儿的贴身小肚兜。
水柔仪久久凝视着,狠下心肠,将膝盖上的包袱丢进火盆里,泛蓝的火苗腾地跃起,卷噬那些红艳艳的衣裳。
“哐当”一声,高哲一阵风似的踹翻火盆,徒手去抢抓那些被火苗吞噬的衣裳,生了薄茧的手被火灼伤了大片。
水柔仪站起身,决然转身离去。
高哲的手里还抓着那些被火烧焦的碎绸片,隐约带了哭腔:“欢儿这些衣裳可是你为黎初亲手缝的?可是你为咱们的孩儿高黎初亲手缝制的?”
水柔仪不搭理高哲,用力摔了杏黄色的薄锦穿雕花竹片的帘子,恨声道:“兴皇陛下别是梦魇住呢?
本姑娘何时为你孕育过子嗣?还请兴皇陛下慎言!这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高哲将那些碎步残片小心放到乌梨木雕花圈椅上,抢上前去,从后拥住水柔仪,将她强行抱到软榻上,胡乱撕扯她的衣裳:“欢儿,三年前,是朕错怪了你。
朕该死!朕竟然以为那时你是故意杀死我们的黎初,朕想了你三年,也怨恨了你三年。这才狠下心肠,故意叫你受弃妇之辱。
都是朕不好,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欢儿,朕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再错过你。往后余生,朕要与你生当同衾,死亦同穴。”
水柔仪拼了命地挣扎,尖声叫道:“王子诚救我!王子诚!”
语音刚落,一道墨绿色的身影从房梁上蹿了下来,将高哲一掌打翻在地。
高哲颇有些吃惊,侧眼看见王子诚,呆了半晌,咽了咽口水,惊道:“师兄?!”
水柔仪裸露的身体被高哲抓挠的发红,王子诚背转过身,褪掉外袍,正正盖到水柔仪的身上。
水柔仪瑟缩在王子诚的外袍里,哭的瑟瑟发抖。
高哲已镇定了下来,从地上站起身,沉声道:“师兄这是做什么?”
王子诚淡淡笑道:“少白,公主方才受了大惊,师兄这就带她下去调养。”
说罢,王子诚已弯腰抱起了水柔仪,转身往大殿外走去。
高哲咆哮了一声,喝道:“大胆白少,你敢动本尊的女人?还不将欢儿给本尊放下!”
王子诚略站了站,一行冷冷笑着,一行大步离开:“师弟,你记着,师兄既然可以把些个身外之物给你,自然也能随时取回。
况且,师兄只是要带公主去养伤,并非要与你作对,你不必担心。”
水柔仪被王子诚带到了那座农家小院,农家女访蕊接了出来,手脚麻利,伺候水柔仪沐浴更衣,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
水柔仪抱了个汤婆子捂手,看着访蕊一通忙碌,忍不住问道:“访蕊姑娘就无话要问我?”
访蕊略停了停,咧嘴笑道:“我们身为奴婢的,不敢窥探主子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