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娘先是惊得合不拢嘴,后又笑道:“小姐妹的感情好,都舍不得分开呢,孩子还小,哪里懂得成亲的好处。”
苏婉屏看了她一眼,她还记得柳三娘是她好姐妹外加嫡亲嫂嫂的娘亲,不然,她肯定会怼回去:即然成亲那般好,您干啥还要同林安心爹和离呢?
好在柳三娘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随即尴尬地笑了笑,冲苏婉屏道:“女子嫁人不亚于第二次投胎,嫁得好嫁得坏,还得看命,当然,爹娘的意见也很重要,嫁之前,需得多多打听对方家里的人品如何,最好呢,嫁个相熟的,像你娘一样,嫁个打小就一块儿长大的,说话做事,都很自在。”
张玉兰赞同地点头:“当初,你外公、外婆都很反对,要不是我绝食宁肯饿死也要嫁,不然,哪里有这般好日子,我就是因为同你爹一块儿长大的,对他知根知地,好容易才想法子套住他,哦,煮熟的鸭子到手了,岂容让它给飞掉?”
苏婉屏傻傻地看着自家娘:吼吼,亲娘老子,您确定不是套路了她爹?
张玉兰提起当年的事,一脸的得意洋洋,至今,苏阳江还被蒙在鼓里呢。
而带着汉子们骑着小毛驴走前头的苏阳江,听到后面牛车里传来的笑声,他忿忿地仰头望天,谁叫抢他婆娘的是个妇人呢,爷忍了!
哼哼,待到了石溪安顿好,看他如何收拾自家婆娘,有了手帕交就忘了当家的。
女人,这事不能惯!
待这一队人行至石溪时,已近黄昏,金色的阳光靠着织女们一双巧夺天工的巧手,将织成的金色缎子铺在了石溪山中的小河流中,点点金光里倒映着葱葱郁郁的树木,又或是开得正鲜的各色花草,蜜蜂绕着花儿嗡嗡起舞,不甘寂寞的蛙子们呱呱乱叫地附和着。
好一副春光乍泄美景,林安心下了牛车,站在半山腰处,狠狠地吸了口气,恨不得把这清新淡甜的空气全都给塞进肺里,又好想将其打包带走。
而在山脚的小溪边,可以隐隐看到三两个妇人在溪边打水浇菜,不远处有一片院落隐在了生机勃勃的绿荫里,林安心伸手在眉前打起凉棚,踮起小脚欲看清那若隐若现的院落。
青砖黛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
这处的院落与她平常所见的院落又有很大不同。
不时,便见先一步下山的胡管事,带着一个面熟的人来了。
胡管事是苏君扬在京城做买卖时买下的,听说这人原本是个管家,苏君扬依旧让他专司旧职,做了自己的管事,帮他管些人情往来等事。
而随他来的是原本管着茶叶和湖绸生意的钟管事,苏君扬悄悄告诉她,因他茶叶生意越做越大,钟管事一人忙不过来,他又添了一名卢管事,又道,待她在石溪安顿好后,让正在另一个府城忙着收购湖绸的卢管事过来一下,让他见见自己未来的当家小主母。
在苏君扬的想法里,自己挣的这身家当,迟早要交给她帮忙打理的。
林安心不曾出言反对,帮苏君扬管着家当,那是早晚的事,早些见见卢管事,以后相熟了,管理起来也更方便些。
两人不过闲话几句,胡管事、钟管事已经来到跟前。
两人先是给苏家的主子们请了安,钟管事认出林安心,又来给她请安,并且笑道:“林姑娘,许久不见,越发精神了。”
他不敢说她出落的越发标致,生怕自家主子的醋坛子给打翻了。
“钟管事,许久不见,瞧您的身子骨,越发硬朗了。”
钟管事闻言哈哈大笑。
苏君扬又为他介绍了柳三娘,钟管事少不得又要请安一番。
“院落可收拾出来了?”
钟管事笑答:“早在主子将这里买下时,奴才已经从庄子上挑了几个婆子、丫头将院子打扫干净,又生了碳火烘干了主子们要住的屋子。”
林安心听他如此说,猜这处院子的原主人,怕是鲜少来这里吧,不然,他也犯不着如此安排。
苏君扬挥挥手,道:“我们且去吧,再不走,天色晚了,这下山的路可不好走。”
石溪虽产好茶,可这山路很不好走。
众人到了山下后,入眼的又是一番热热闹闹的乡村美景,且不说炊烟袅袅,家家飘出饭菜香,更不提庄子上的小屁孩们夹着尿片子,满庄子的追鸡撵狗。
柳三娘瞧了一眼,不由笑说了一句,到与她们下塘村无二样。
石溪的确是个好地方,山青水秀,风光旖旎。
林安心一行人,连着几日都陶醉在山村美景中,乐不思蜀。
这日一大早,她便被听泉和爱晴给挖起来了。
林安心正准备抱怨两人扰了她的甜梦,听泉提醒她:“姑娘,你昨晚晚饭后,可是应承了少爷的,让他陪着你和三姑娘上山挖竹笋去。”
“对哦!”林安心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新鲜的竹笋长的啥样,当然,在网络上,隔着冰冰凉的屏幕,还是瞅过两眼的。
她的瞌睡虫一下子被拍飞了,挺麻利的一个鲤鱼打挺。
爱晴瞧见了,抿嘴轻笑,去外头喊了爱莲打些热水来,随即又转身回来,同听泉一起伺候林安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