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心原本不相信林顺河会办到,谁知,第二日一早,小方氏便拎了一篮子鲜莲藕上门道谢了。
她只得叹息,柳三娘同林顺河有缘无份,为什么换个女子,林顺河就变得如此听话,难道老夫少妻的魅力真有如此大?
林顺风的事如同春天刮过的风,风过无痕,不曾在林安心等人的心里,再激起一丝丝的波澜,林顺河后来被林青山告之真相后,只余一声叹息,对于林青山的决定,他也不再反驳,甚至帮小方氏隐瞒着。
柳三娘瞧得明白,到也不曾为难小方氏,只是越发不待见林顺河,他趁着天睛时,也会去河里撒上两网,也不拿去镇上卖,只拿回家来,分一半给林青山这边,又时,也会上门来,想再见见柳三娘,总想同她说一声对不起。
柳三娘不愿理他,林安心便悄悄同小方氏说了,让她劝着林顺河点,莫要再往这边来,扰了她娘亲的清静。
那日之后,大家都不再提起林顺风那一家子,好似这世上就不曾出现过这一家子,只林青山应了,说是每年由他打发人去那两边讨钱。
下塘村的人,瞧着林老爷子的两儿子家全改了籍后,日子越发过得好,便有不舍得拿闺女典当的,也撺掇着自家爷们去找村长改籍,有那脑子活的,东拼西凑的,也舍得买下一亩良田,又或是两亩旱地,细心刨种着,也能收些口粮。
也有人不愿意,左算右算,不如做渔民划算,虽说在水里讨吃的,但好过种田的旱涝不保,而且,光靠种田,手头的银钱也没那般活泛。
一时间,人心都很活络,因上门来打听怎么改籍的人越来越多,林安心、柳三娘、邓金钗三人,叫上爱晴凑上一桌,四人索性关了大门,在家打起马吊来了。
转眼,便到了林安心与苏君扬约定的日子。
天还没亮呢,林安心头一回没睡懒觉,四更天便自个儿起来了,爱晴和听泉听到里屋有动静,又瞧间里头亮了灯,晓得必是她起来了。
“姑娘,天色尚早,不如再歇会子?”爱晴披了件单衣踩着绣花鞋走了进去。
林安心只着了一身单衣,在那里翻今儿要穿的衣裙,她抬头笑道:“早些走才好,省得又被那些大妈大婶给堵在门口,也不知她们咋想的,一个两个都想改籍,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
爱晴打了个哈欠,快步走过来,帮林安心整理要穿戴的衣服,道:“才四更初,姑娘再躺会儿,奴婢定不会误了姑娘的时辰,那些人哪里晓得,昨儿,有婆子听村长的婆娘说了,因为最近要求改籍的人太多,上头已经在问这事了,看来,以后要想改籍,挺难的了。”
她嘴里的四更初,就是现在的晚上一点钟。
听泉出现在房间门口,道:“见到旁人干啥,村里人都爱一窝蜂的扎堆。”
林安心听了,笑道:“即如此,想来今儿早上不会有人堵门了,那我再睡会儿,你们也再歇一下,让婆子到时喊我们。”
两人应了一声,伺候着林安心睡下。
不过一小会儿,林安心又睡得挺香了。
爱晴倾耳细听一番后,笑道:“姑娘还真是,先前瞧她挺精神的,以为睡醒了呢,谁知,一沾枕头又睡着了。”
听泉跟着打了个哈欠,小声道:“春日里最容易犯困,姑娘许是被那些村人给吓着了,所以晚上才睡不安,我们再睡会儿,今儿在车上,怕是又要难受一整天呢。”
“说得也是。”爱晴附合了一句。
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感觉才闭眼呢,婆子就在外头喊门,说是已经五更末了,大概是早上五点的样子。
听泉和爱晴先起来,两人悄悄出了门去耳房叫醒爱莲,三人洗漱后,又吃过早饭,此时天已微微亮,听泉去打水,爱晴去喊林安心起床。
伺候着她洗漱后,这时,柳三娘身边的丫头秋月来了,问林安心可曾起来。
爱莲在外头答了一句,说她早已起来刚梳洗完。
秋月便冲里头道:“姑娘,夫人打发奴婢来,让告诉你,她那边已经让婆子把行李送去门口的牛车上了,让姑娘梳洗好后,叫婆子们把行李都搬车上,又说请了姑娘去前头吃早饭。”
林安心在里头应了一句:“晓得了,对了,你帮我去厨房看看,可有多的,让多带些中午路上吃。”
秋月再答:“姑娘不必担心,昨儿晚上,夫人就已经交待厨娘了,让今儿早上多做点肉包子,又说姑娘爱吃水饺,让厨娘再单独做点水饺带上。”
林安心又道:“让她准备些辣椒萝卜,炒酸菜之类的。”
“都有,都有。”秋月轻笑,又问她可还有别的吩咐,林安心让她去给自家娘亲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