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山里野刺多,又多蛇蚁,少爷早早叫人准备了雄黄粉香禳,一会儿可得带着。”
林安心点头,又见听泉取来一套素净的,浅蓝色细棉衣裤。
她瞧了一眼,晓得今个儿上山玩,不能穿那些绸缎做的裙衫。
爱莲给她打了热水进来后,又去外头了一会儿,不时,手里拿了个尖角斗笠进来,斗笠的边沿,还被细心的缝上了一层尺来长的细纱,这是为了防止虫蚁落到脸上、颈里的。
她才将自己收拾好,柳三娘便差人来让她去前头吃早饭。
早饭是清粥、包子,还有几小碟林安心叫不名字的酸辣腌菜,吃起来脆脆的,挺爽口。
苏君扬早已叫人准备好了箩筐,另外带将那些汉子也给带上了。
林安心疑惑不解,这样大的阵仗,得挖多少竹笋啊?
苏君扬这辈子,头一回能带着自家小媳妇满山的野,心情特别棒,连头发丝儿都染上了笑意。
周围无人不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苏阳江抄着手,挨着张玉兰站着,小声道:“唉,儿大不中留啊,媳妇啊,要不,咱们再整两个小的出来玩?”
张玉兰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伸手揉着酸痛不已的小腰,她有怨不能说
柳三娘瞧了瞧这两对秀恩爱的,眼神不自在的挪往她处。
苏婉屏撇了撇嘴,真烦,刚吃饱早饭,就被这两对给塞了一嘴口粮。
她正准备说,你们有完没完?
钟汉离几个已经挡在了她跟前。
钟汉离搓着小手板,紧张得不行,结结巴巴的道:“三,三,三妹,妹,一,一会儿”
“一边去。”年树根这个耿直男,将他一把扒开,冲苏婉屏道:“一会儿,你跟紧我们了,没准儿,我们还能逮上几条肥蛇,拿回来做蛇羹吃。”
林安心在一旁听到他说话,伸手抚额,年树根这个直男癌,怪不得一直讨不到媳妇。
苏婉屏也因为他的话吓得小脸煞白,她可不可以反悔啊?
谁晓得,那山里竟然还有大蛇?
而年树根此时,又接着补刀:“山里的蛇最毒,反到我们平日在河里瞧见的水蛇,没啥毒,你走路时,瞧着脚下点。”
所以
苏婉屏被他吓得已经小腿发软了。
林安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苏君扬说:“你咋不管管他,这样子,将来怎么能讨到小媳妇?”
苏君扬微微一哂,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没准儿,就有长辈们喜欢他的耿直呢?”
林安心瞧他那一脸得瑟的样子,心里怀疑,这厮确定说的是人话?不是跟小伙伴们炫耀自己更有能耐?早早就与她定了亲!
苏君扬趁她走神之际,牵起她细滑的小手摸了又摸,声音极温柔地道:“媳妇儿,咱们莫要管那两货的闲事,他们的品性都不坏,只是脾性不同,识货的人,自然会晓得他俩的好。”
林安心闻言,深觉他言之有理,竟忽略了这厮的魔爪,又占了她的便宜。
待她回过神来时,这厮已松开手,握拳假意咳了两声,道:“好了,趁着这会子凉快,咱们快些上山吧。”
苏婉屏朝他做了个鬼脸,跑过来拉起林安心的小手最先往外跑,小丫头们个个一手拿着小锄头,一手拎着个小竹篮,笑嘻嘻地跟在后头。
一行人才行至庄子口,就被一辆马车给拦住了。
没错,是货真价实的马车。
林安心正纳闷是谁,车里走出来一个身着绢裙的女子,瞧那打扮,应是大户人家的一等丫头,比起听泉她们的穿戴,又要好上不少。
那丫头先是看了这边一眼,瞧着两人像是富家姑娘,视线又落在两人的棉衣裤上,只见她立马鼻孔朝上,冷哼一声,乡下野丫头罢了,长得好看点又如何。
随即,她又瞧向几人身后,一时喜笑颜开,操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冲马车里说道:“姑娘,是苏家少爷。”
声音里夹着一丝丝春意?!
林安心深深地瞧了她一眼,后又秀眉轻挑,她回头朝身后看去,苏君扬在那群汉子中间,的确有鹤立鸡群的味道,不论长相还是身姿。
难不成,这厮在外头背着她“红杏出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