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是一个热闹的七月,阳光总是那么明媚,热气也无法侵扰那些母亲们焦急而又狂热的心。
十七岁的谢骁,十七岁的太史恪,十七岁的甄复,十八岁的张文龙,二十岁的徐岩。
随着年龄增长提上日程的是他们的婚姻。
婚姻是大个事情,这五个人都是平和的心态,操碎了心的却是家里的老母亲。
谢骁、太史恪、甄复三个都还好,只是家里母亲已经开始下意识的关注适龄的姑娘,若是有好的姑娘总得先定下来,不要让别人抢了去不是?
张文龙不上不下的年纪,张夫人没有特别着急,只是每看着自家儿子早出晚归,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寻思着给儿子找个媳妇让他定一定。
是以每逢什么赏花宴都不再推辞,不管是哪个夫容的帖子,一律照单全收,每每到宴席上坐定,一准儿目光全部黏在年轻的闺阁姐身上。这个穿什么,那个礼数如何,这个长相周不周正,那个看着是不是好生养的……
“瑾儿,你中意什么样的姑娘?”张母盯着张文龙问。
张文龙仔细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答案,“博学多才,机智聪颖,文武兼修,心思细腻,善解人意,偶尔糊涂。”
张母一惊,自家儿子这是选媳妇吗?这怕是皇帝选状元吧!
“那……你有人选吗?”张母试探。
有的。张文龙在心里着,面上却依旧是平静,“暂无。”
他想的那个人实在是离自己太远又太近,明明触手可及,自己却没有把握能够拥有她,隔在他们之间的那条鸿沟实在太深,以至于他们只见只要有那么一个稍有差错,便通通落得万劫不复的地步。
张文龙从来都是个理性主义者,比起他想要的,他更偏向于强迫自己去选择更有利的,这样的压抑积累了十几年,以至于这一次在选择自己未来的伴侣时,张文龙心底的渴望破了界线,如何也再压不下去了。
“唉。”张母叹口气,“虽你这孩子给出的条件实在苛刻,不过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母亲会尽力帮你相看相看。”
“多谢母亲。”张文龙心里毫无期待。
最着急的莫过于徐岩的母亲了。
二十岁的徐岩的还未娶妻,同龄的人现在抱了儿子的都有了,所以你,徐母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徐母没日没夜地搜罗各家千金的画像,特意派下人日夜兼程给远在边关的徐岩送过去,就等着他徐大爷发话,家里聘礼都慢慢准备起来。
徐母写信给徐岩,问他中意什么样的姑娘。
徐岩给他回信:随便吧!母亲觉得好就好。
徐母叹口气,这媳妇儿怎么能随便呢?怎么能只依着自己呢?是以后要跟他过日子的人,又不是跟自己过,要生儿育女过一辈子的人,自己什么想法都没有怎么行?
徐岩儿子在儿女情长上没有什么心思,他是真的就看徐母的意思了,这么大一个担子压在徐母身上,徐母自然心挑选,一双眼睛擦得雪亮。
同样十七岁的太史恪和甄复倒还好一些,太史恪的母亲是个农妇,自己的儿子现在当了官了,大把大把的媒人上门,太史恪的母亲一一应付过去,只自己的儿子刚做官不久,还需要再历练历练,婚姻大事不急在这一时。
明面上是这么,暗地里倒也还关注的紧,有的媒婆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简直把手头的姑娘夸到了太史恪母亲的心坎上了,太史恪的母亲温柔地抚摸那一张张女子的画像,那慈爱的眼神直接激起了媒婆的鸡皮疙瘩。
太史恪母亲也问过太史恪,“恪儿,你想娶什么样的姑娘为妻?”
太史恪有些呆,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要娶妻了,看了母亲一眼,木木道:“孩儿没有想过。”
太史恪的母亲感叹,“你这孩子从就一根筋,认定了要读书旁的就不放在眼里,只是这婚姻是大事,不是爹娘可以随便帮你解决的,你得停下你那温书的脑子好好想想才是。”
“嗯。”太史恪点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甄复的母亲则淡定一点,一则现在儿子不在身边二则她眼光高,觉得只有仙下凡才能配得上自家儿子。赏花宴上打量一众闺阁姐,这个嫌弃太矮了,那个嫌弃没屁股,这个又嫌弃黑零,那个又嫌弃丰腴零,被她这么嫌弃来嫌弃去,最后就一个也没入她老人家的法眼。
甄母倒是没问自家儿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她大概觉得不会有姑娘能拒绝自己的儿子,儿子若是真有了心仪的姑娘,那一定是手到擒来的。
只有个谢骁最近最是烦躁。
这段时间他娘得空就往他院子里塞丫鬟,这些个丫鬟个顶个的漂亮,什么类型的长相都有,个个的性子都是温柔似水的。
谢骁被她们折磨得都不敢回院子了,没法子啊!走几步路地上就倒一个,一句话就要晕一下,你她们这是什么意思?是怪侯府的伙食不行吗?还是手头的活计太重了?
谢骁真是无语,自家娘想的什么呢?觉得自己会喜欢这样类型的女人?难道她当年也是这么对自家兄长的吗?无怪兄长最后给母亲找了这么个剽悍的儿媳妇。
这是一个美丽的傍晚,火红的晚霞晕染在际,几个被安排进来的丫鬟争奇斗艳,各自努力地扭着腰肢在院子里寻找谢骁。
谢骁从外边回来了,这些位姑娘们眼前一亮,一个个饿虎扑食般靠近谢骁。
谢骁看着她们朝自己扭过来,想要开口训斥,又知道她们脸皮厚,仗着有他娘撑腰,骂也是骂不走的,干脆也不费口舌,只把手头的桶往前面移了移。
咦什么味儿?一个丫鬟忍住想捂鼻子的冲动。
是不是有人放屁了?另一个丫鬟努力维持着脸上柔和的僵硬笑容,借此表示绝对不是自己放的屁。
几个丫鬟心思各异,站了一会儿才发现似乎是自家公子那传来的臭味。
丫鬟们不可思议地朝谢骁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谢骁手中提的那个桶,丫鬟们倾身去看,果然看到了那发出臭味的不可名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