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溜回他和分妮的帐篷,发现她已经穿好了盔甲。多年以来,她表演滑稽剧时一直在身绑着木甲,而只要学会处理扣子和系带,板甲和锁甲穿起来也差不多。就算钢材凹凸不平锈迹斑斑,到处是划痕污迹累累,甚至连颜色也掉光了也都无所谓。只要能挡住砍过来的刀剑,就是好盔甲。
她只剩头盔没有戴。他进帐篷时,她望向他。“你没有穿盔甲。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老一套。烂泥,污血,还有人逞英雄。杀戮和死亡。海湾那正在打仗,城墙下边也在打。渊凯军团被两头包抄了。最近的战场离这也有1里格,但我们很快也要参战了。”我们总得参加某一方嘛。次子团要再次转换阵营的时机已成熟,这点提利昂十拿九稳...但“十拿九稳”仍不是万无一失。如果我决策错误,我们全都得玩完。“带你的头盔,检查带子是不是系紧了。有一回我怕淹死把头盔摘了,结果鼻子就没了。”提利昂指向自己的伤疤。
“我得先帮你穿戴好。”
“你愿意的话也行。先穿短袖衣。然后煮沸皮甲和铁螺栓。接着套链甲和颈甲。”他环视帐篷。“还有酒吗?”
“没了。”
“晚饭还剩下半瓶啊。”
“四分之一瓶,而且你已经喝完了。”
他叹了口气。“给我杯酒的话我能把老姐卖掉。”
“给你杯马尿你就能把老姐卖掉喽。”他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不禁放声大笑。“难道大伙都知道我喜爱马尿,还是你见过我老姐了?”
“我只见过她一回。当时我们正在为男孩国王表演呢。便特觉得她是个美人。”
便特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小矮子,连名字也蠢透了。“只有傻瓜战场前不灌一肚子酒,普棱就会喝,连美酒都没享受到就战死沙场岂不是暴殄天物?。”
“管住你舌头,我得系好这件短袖衣。”
提利昂试着沉默不语,却感觉外头杀戮声越来越嘈杂,舌头又蠢蠢欲动。“布丁脸想让次子团把铁民赶回海里”,分妮帮他穿衣服时,他不由自主地又说了起来。“但他真正该做的是命令所有的骑兵向那帮太监全速冲锋,把他们堵在城门口。左翼猫之团,右翼则是我们和风吹团,两头夹击撕碎他们的阵型。真一对一打起来,无垢者和其他矛兵战斗力也差不多。他们之所以危险是因为纪律严明,但要是他们还来不及布阵……”
“抬起手来,”分妮说。“咯,这下好点了。或许渊凯大军该由你指挥咧。”
“士兵是奴隶,再来个奴隶指挥官又何妨?不过规矩可坏不得,贤主大人们把打仗当作下席瓦斯棋,我们只是他们的棋子。”提利昂歪头思考。“这帮奴隶贩子的架势倒是和我的领主父亲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