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壮又惊又疑,挣扎得果然没那么厉害了,岳青衫绕到他身前,道:“你听着,我有很多银子,咱们做一笔交易。”
“哦?在哪里?”苗壮看了她一眼,眼底露出杀意,岳青衫知道他此时有三分相信,只怕要杀了二人硬抢了,当下又道:“我有很多银子,身上就有三千多两银票……”
苗壮的眼睛顿时一亮,三千两,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岳青衫道:“不过你别想着抢,你若敢动手,现在我就大喊一声,将这里所有的官兵都叫来,到时候所有人都要分一杯羹,你想想,你还能分去多少?”
苗壮转了转眼珠,果然没有再出声。
岳青衫知道他明白了,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道:“这里有一张银票,价值五百两,你好好看看,是不是?”
苗壮接过来,果然见白纸黑字,清楚明白,上头盖着印章,乃是天下第一大钱庄——绿水银装的银票。
苗壮见了这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口水几乎要流出来,露出贪婪之色。岳青衫又道:“我的这几张银票面值太大,都是设了秘钥的,没有我亲笔写的暗数,谁也没办法取出来的。只要你这一路上肯帮我们,保护我和我夫君平安到达幽州,我就保证不声张,将这些银票尽数给你。你假如不肯,我索性就叫喊起来,让这里所有官兵每人一张,分了完事!”
苗壮心中一动,他虽对岳青衫有几分色心,可还是没有这白花花的银子来的实在。假如这一趟,他真能赚上几千两银子,等回到京城里什么姑娘没有?
“你此话当真?”
他不相信一个西域奴的妻子,能有这么多银子。
“当然,”岳青衫道:“你好好打听打听,我没嫁给这西域奴之前,可是陈家的大少奶奶,陈大少虽然死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总能带出点银子出来。”
苗壮见她言辞凿凿,不似作假,心里已经信了八分。心想此刻自己虽然有本事硬抢,可若是像她说的,等她叫喊起来,三千两银子被二百个人一平分,那可是没多大的意思。
苗壮想了想,终于道:“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知道张超他……”他转了下眼珠,“姑娘应该明白,男人么,一是爱钱,二是求色,姑娘若想要保护夫君平安,这个……总是要牺牲一下的。”
云昭大怒,猛地勒紧了铁链,苗壮大咳一声,脸色憋得青紫。岳青衫拦住云昭,示意他先别跟他一般见识, “苗副官,其实我见那张统领这一路上,倒也没做什么。行队大小事务,都是苗副官你一手操办,不管是威望还是能力,你都比他强多了,怎地他是个统领,你去只能做副手?”
岳青衫这一番话,可当真说到了苗壮心里。他与张超本是同一年到兵部当差,二人混得都不差,可偏偏张超做了统领,他却做了副官,心里很不是滋味,经岳青衫一提,不忿道:“哼,不过是他运气好罢了。”
岳青衫笑道:“瞧瞧,苗副统领你的运气不也来了?我当年从陈家出来,带了不少钱财,身上虽然只有三千两,等将来回到京城,我还可以替你打典。”
“什么意思?”
岳青衫道:“我可以给你出银子,让你买通同行的二百名官差,让他们各各都能得到好处。这一路沿途之中,既有胤军,又有流民,又有山匪,想必意外也会不少,假如意外中张统领因公殉职,谁又有什么法子呢?”
苗壮明白了岳青衫的话,心中甚是激动兴奋,双手不禁颤了起来,岳青衫道:“苗副官莫要紧张,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银子给够了,许多事情还是很容易办的。今儿苗副官若不弃,我就同你做个交易。我身上的三千两银子,分开几日给你,你可以用来打典买通这些官兵,等将来张统领出了事,让他们保举你上位。等我们夫妇平安到了幽州,我再写封信给你带回京城,让你到绿水银庄随意支取,到时候升官发财,香車美人,不都随你的心情了么?”
苗壮听了这话,哪能不心动,脸上霎时堆满笑容,“二位若这能助我如此,那护送二位去幽州的事情,就包在了我身上。”
岳青衫嘴角一弯,吩咐云昭将苗壮放开,“那就有劳大人了。我夫君身子弱,先弄些像样的酒肉来,千万别叫人发现了。”
苗壮哼了一声,心想一个奴隶都能娶到这么有钱的老婆,真是上哪说理去?岳青衫又道:“放心,一切都记在我的账上,您暂时回不了京城,只需带着信让夫人或者亲戚到钱庄里支去,保证他们不会不给的。”
苗壮听了这话,才笑道:“好说。”
三人达成协议,苗壮收了兵刃,若无其事地将云昭带了回来。至于他为何没杀云昭,如何向张超解释,又如何买通打典,暗中谋害张超,便按下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