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出花容异样,段无暇手上力道加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家母托我以她母家身份过来,好生不巧,她母家的那位公子,是个好男风的。我总不能找个真男人一同赴宴,日后若是传出去,有损我名声。”
所以,便找花容女扮男装,陪他演一出龙阳之好?
两人进了前厅,便有不少人探来询问的目光,段无暇这厮举止妥帖,温文尔雅,装腔作势的本事着实厉害。
没多会儿,便拢的一群人谈笑炎炎。
花容抿了口茶,四下观望着,段无暇像是内急,拖着她的手起身,与众人作揖,眼看他如厕也跟爱宠形影不离,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风流人才,竟有这等不堪爱好,着实可惜了。
两人急匆匆到了后宅,段无暇松开花容的袖子,左右巡视完,又与她吩咐道,“你在此处等我,我有些事情,处理完过来接你。”
说罢,也不管花容乐意否,踮起脚尖沿着院墙翻了过去,这厮就是来做贼的。
花容想跑,隔着月门忽然传来一阵子哄笑,当下也顾不上什么,见旁边是一处房屋,她便想躲进去避避风头。没成想她男装袍子有些略长,上台阶的时候踩了袍尾踉跄着扑了进去。
力道太大,花容脚底没有站稳,猛一下子扑倒在地,慌乱之中,她信手抓住面前的遮挡,硬生生拽了下来。
倒地碰头的刹那,似乎看到两条溜滑的小腿。
花容顿了顿,又抬起头,慢慢往上望去..双腿修长光滑,麦色肌肤挂着几颗水珠,她咽了口唾沫,再往上看,那人未着寸缕,结实的腰身一览无余。
骇人无比!老脸丢尽了!
花容微微颤抖着双手,将那条浴巾抓起来,胡乱给他围住,面上烫的好似要火烧火燎一般,口干舌燥,恨不能自挖双目。
那人显然也被吓到,惊吓之后便是羞愤至极,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花容悄悄抬头,瞥见他同样涨红的脸,喷血的眼珠子,下一刻仿佛能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吃了似的。
杀千刀的段无暇!
冥想间,那人已经从桌上抄起砚台,花容灵光一闪,扑上去楚楚可怜的哭丧,“公子,救我!我原是正经人家,没想到被顾公子掳来,生生做了男宠。”
这话果然管用,那人立时放下砚台,犹疑道,“顾公子?哪个顾公子?”
花容怎么知道段无暇是哪个顾公子,当即开始硬着头皮胡扯起来,“还能有哪个顾公子?”
那人叹了口气,忽然脸色一淡,“也对,除他之外,没人敢这般造次。事已至此,你也不必伤感,顾侯..顾公子日后必不会亏待与你。”
花容掐了把大腿,强行酝酿出热泪,“公子可否现下放我出府,我堂堂男儿,着实不想委身与人。”
那人径自取了屏风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复又安抚,“他那性情,我不便插手。只是你放心,顾公子素来怜香惜玉,不会用强。
再者,你在他身边待不了多久,那人喜新厌旧的很。”
花容知他不会通融,外头窸窸窣窣传来脚步声,几个婢女红着脸往屋内看了看,到底没敢进来。
“公子,奴婢方才听到响动,可是有事吩咐?”
花容打量着他身后的圆凳,想着若他敢出卖自己,便一凳子将其砍晕。
“下去吧,有事我自会喊你们。”
言辞冷漠,那些婢女讪讪离开,这人又转身,看着花容道,“想必顾公子去了家父房中,你且在此安心等候,我去会会他。”
会会他,岂不是要露馅?
花容立刻拽住他胳膊,干笑两声跟着往后退,“公子可否带我四处走走?”
那人眼神一暗,嫌弃的推开花容,略微咆燥道,“我与你家顾公子不同,你休得无礼。”
“曾公子,你看那是什么?”花容抬手一指,曾文轩顺着方向看去,绵密的雨丝落在皑皑白雪之上,渐渐化成点点水痕。
“你......”
花九重虽然是一介书生,亦没请师傅教习花容功夫,可到底担忧花容将来遇事吃亏。
他私下教了花容一记防身术,并且亲自督促练习,直到花容能够一击即中,花九重才捂着要命的地方去看大夫。
那一招,简称“断子绝孙”。
花容面色一红,忽的抬脚猝然踹向曾文轩下腹,出手迅猛,曾文轩躲避不及,伴随着一声尖叫,骤然倒地。他两手捂着私/处,面容狰狞扭曲,姿势极为诡异。
额头泛着细密汗珠,嘴中咒骂不断却是含糊不清,想必疼入骨髓了。
花容道了声“得罪”,又怕曾文轩扑过去揍她,便赶忙反手关上房门,朝着偏门口飞快的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