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大喊,“踢他下盘!”
话音刚落,花容利落的跳到柱子边,横肉土匪跟段无暇正面相对,段无暇鲤鱼打挺,人刚起来,右脚跟着踹到土匪腰下,稳准狠!
横肉土匪瞬间跪倒在地,只觉得一根疼经连扯着周身,疼得他哭爹喊娘,偏又无法纾解。
趁他没有力气还击,花容屈膝抬腿,猛地顶到他鼻梁上,那人吃疼后仰。花容趁机倒退几步,从破烂桌子借力,飞跑着往前冲,临到跟前,一跃而起,右腿横劈,咔嚓一声,撂在他脖颈后头。
横肉土匪晃了晃,两眼一翻,猛地往前趴倒,已然昏死过去。
“你过来,快过来。”花容一边喊,一边往段无暇跟前跑,刚到脚底,双腿屈膝,二话不说开始用嘴去咬段无暇的绳子。
她唇齿温软,呵出的热气喷到段无暇掌心,燥的他一阵烦乱。
“我自己来。”
他想往回抽手,花容怎可能给他机会,两眼一翻,“别乱动,再磨叽,其余土匪就回来了。”
段无暇僵硬的站在原地,神情悲壮,双目朝天,花容忽然停了下来,小碎步挪到门口,呼啸而来的狂风卷了一抔雪沫,扬撒到花容面上,她呛了一大口,压着咳嗽声。
然后踉跄着往外跑,段无暇看她背影,忽然明白过来。
他弯腰拖着昏死的土匪,拉到门框处,又把周遭打乱,做出人往外走的架势。接着紧随花容,往外跑,脚步落在雪里,能隐约辨出方向。
停雪之后,虽是入夜,却不适合逃跑。那明晃晃的月光下,踪迹太过招摇。
原路返回,花容在前,小心翼翼踮着脚尖,踏着原来的脚印,段无暇与她隔了两步远,他默不作声,紧抿着双唇,待回到破庙里头,两人又胡乱收拾一通,确认没有破绽,这才松了口气。
正中央弥勒后头,有一个破洞,佛像内部是空的,两人进去,虽然有些挤,到底保命第一,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讲究。
花容低着头,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正专心去解绳索。段无暇侧脸看了半晌,不觉面上有些绯红,遂移开眼神,跟着弯腰去够花容的捆绑。
他坐立的时候身姿笔直,别有一番气度,躬身的时候又谦谦儒雅,俊朗潇洒。
虽慢条斯理,却循序渐进,没过多久,段无暇双手已然自由。
他在军营待过数月,各种绳索的捆绑之术,通晓颇多。只是如今身在青州府益都城,很多事情需隐忍不发,伺机而动。
花容出了一身汗,有些丧气,抬头,却见段无暇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像在观摩杂耍一般,便有些恼怒。
“存心看人窘迫,你..对了,你住我家那么久,我只道你姓段,你叫段什么?”
花容背对着他,把手递到他面前,蹙眉摊开双腿,佛像里面着实拥挤,蜷的人浑身都不自在。
段无暇凛眉,复又垂眸看着她手腕上的红肿,一边解绳子,一边低声回道,“段七。”
谁知花容听了,先是微笑,继而痴笑,最后往后一摊,“段七,段七,你这名字取得好不吉利,听起来就像断气,哈哈..哈哈哈哈...”
她不敢笑太大声,便捏着嗓子笑的阴阳怪气,段无暇瞥了眼仅剩的一个绳结,忽然将双手往脑后一摞,合上眼皮嘲她,“不解了,你便在此等着与我一同断气吧。”
小鸡肚肠,开不得半点玩笑。
花容单膝撑起身子,跪在他跟前,毫无节操的低头认错,“段公子,金主大人,段七?行行好,救了小人吧。”
段无暇虽闭着眼睛,却也能想象到此时花容讨好的矫情模样,便愈发拿起架子,哼了一声,下巴微微扬起。
花容见状,也不生气,身子往前又挪了挪,“段七....”
段无暇忽然一把扯过花容,将她按到自己胸前,猝不及防的举动,让花容鼻子嘴巴撞得生疼,整张脸压在段无暇胸口,又闷又堵。
那几个土匪回来了。
“老三,老三,醒醒。”
接着便是呱唧呱唧拍打皮肉的声音,花容屏住呼吸,哪里顾上胡闹,只得乖乖杵在段无暇怀里,听那几人暴躁的走来走去。
“老大,我方才出去看了,脚步是往益都城回去的方向,肯定没跑远,脚印还在。我跟其余几个兄弟下山去追。”
“老三,醒醒!要不要紧?!是不是他们打晕你的。”
横肉土匪摸着一脑门子血,忽然起身提着大刀就往外走,“大哥,我死不了!这俩狗东西!敢打老子,艹,说出去我不要脸了!
我抓回来一定亲手屠了这两个狗东西!”
说罢,几人前后追了出去,庙里渐渐安静下来。
花容猛地起身,率先跳出佛像,贼头贼脑看完之后,回头朝段无暇挥挥手,“走远了,我们赶紧跑吧,别在里头生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