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然后蹲下，两手握住我的肩，就这么看着我。我等待着他开口，但他就一直欲言又止，最后，又是一声叹息。

“算了。晚安。”他起身走了。

他甚至没有给我一个解释，一句“抱歉，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或者，一个拥抱。

这个平安夜一点都不快乐。

布鲁斯

蝙蝠x年12月24日

迪克说今年的圣诞我必须要在家里陪全家一起过，直到安德莉亚去睡觉。

实现难度有点大，但我会尽力。圣诞前后犯罪率飙升，尤其在圣诞当夜，预计犯罪率会增加30%。哥谭需要被保护，起码在这一天。

接着迪克向我提了一个几乎异想天开的想法：圣诞当晚带着安德莉亚看看夜晚的哥谭，以蝙蝠侠和罗宾的身份。

毫无疑问，我马上否决了他。

我知道迪克一直致力于说服我将真实身份告知安德莉亚。他认为家人之间不该有隐瞒，而安德莉亚有权知道一切。

然而知道一切并不代表安全。她还小，隐瞒对她是一种保护。我不敢想象如果她暴露在危险中，我该如何去救她。迪克不想听我讲这些，他只想固执地用他所理解的“正义”来说服我。年轻人的思想总是激进、浪漫而富有情怀，但放在打击犯罪上，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很遗憾，我不会同意。

迪克给出的是什么理由？“安德莉亚现在最怕的就是蝙蝠侠，就是因为你上次吓着她了，你不能就这样一直给她留这么一个坏印象”“她对你既不开学去送她也不去开家长会感到很难过，并且根本不知道你会缺席，现在是你解释你自己的好机会你还不珍惜”之类的。

迪克是为我着想，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不会接受他的提议的。

他怀着满腔怒火去吃晚餐，用“夜间视力”调侃我，我确实有些发火了。有些时候他不能越界，尤其是当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我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知道的越少，她可能会越安全。我离开餐厅，迪克过了一会儿跟了过来，他说：“B，你吓到安德莉亚了。她问我以后她不吃西蓝花你是不是也会对她发那么大的火。”

哎。

我觉得自己叹气越来越多了。

九点，到了安德莉亚睡觉的时间，我坐在沙发上用蝙蝠电脑调数据，她趴在地上，小小的一个孩子，歪着头认真拼蒙娜丽莎，脚一晃一晃的。我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她问我为什么和迪克生气。她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不想敷衍她，也不愿回答她，只能对她明显不相信的问题回答“是”。

她说：“你总是和迪克有更多的话。”然后生气地从我身上跳下去，自己光着脚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收好自己的玩具。

她太懂事了，总是很听话，不想惹我生气，就连发小脾气也是小心翼翼的。其实我也想让她知道，在家里并不需要这样。

但对于迪克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但我觉得应该给她说些什么。我喊住了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总是这样。

哎。

或许以后她就明白了。

迪克

蝙蝠x年12月24日

布鲁斯和我吵架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