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舟游|行队伍会沿着鸳鸯湖畔,咿咿呀呀地唱上一天。
如莺啼婉转的戏词,多讲才子佳人的故事,有心者听了小鹿乱撞、心驰神往,唱得整个吴城何处不飞声。
树上的猫看着树下的人,树下的人想着朝堂的事,都无心注意这良辰美景。
只有春山,想把李锦年拉进这热闹当中。她夹起一块杏仁酥喂到他的嘴边。
“你尝尝这个,可甜了。”
还不等李锦年说话,杏仁酥就掉到他衣衫下摆之上,他惊讶地看了眼失手的“范小姐”,只见她捂着手腕,正龇牙咧嘴地张望着四周,像一只受了惊的刺猬。
“范小姐,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春山反应过来,赶紧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看李锦年并无不悦之色,连忙捡起杏仁酥,道:“无事、无事,不小心手抖了一下。”
李锦年看了看下面,又看了看春山的手,缓缓说道:“范小姐对其他男子,行事也如此豪放吗?”
春山歪歪头,有些不解,她心中并无世俗女子的那些礼教,欢喜谁便告诉谁,主动不过是表达心意的方式。
在她眼中,有些所谓的男女大防,就跟东西掉了就应当捡起来一样正常。
可落在旁人眼里,这举动就多了许多别样的暗示。
“李郎为何这样说?”
春山认真求教的模样不似作假,李锦年皱了皱眉。
“你方才那样,会让人误会你举止轻浮,以后不可再做。”
“可是,你是我的未来夫婿呀······”
“那也不可。”李锦年顿了顿,“何况我们还没成亲,于礼不合。”
“你不欢喜吗?”春山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李锦年向来寡言少语,唯独在与二殿下议论朝堂之事时,才多说几句。
如今对于和范府婚约的态度,他也无几分当事人的自觉,终究心底那句“不欢喜”还是咽了回去。
他将最后一块杏仁酥夹到春山的碗里,道:“吃吧。”便再无下文。
春山有些云里雾里的,还想问,却被一阵响亮的击鼓声打断,是从执事席的方向传来的。
她扭头望去,蝉纱帘子内人影绰约,不知何时已立着四位佳人,正做飞天之姿。
之前的鼓声起了开场聚势的效果,直到丝竹管弦之音袅袅升起,今日鸳鸯湖的重头戏才要开始。
四位佳人各朝四面方向,冗长飘逸的水袖一招,直直飞过蝉纱帘子,越到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