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你已在舞象之年,都是可以参军上战场的年纪了。”
范守心看得很开:“这不是还没及冠的麽。”
陆展不再劝他,主要也是就算劝了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范守心又问起其他:“我们好久没这么说过话了。”
陆展:“自从上次会试后,我娘就管我管得厉害。”然后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是我小人之心妒忌你过。你若是要同我生气也是应当的。”
范守心摇摇头:“是我入不了丞相夫人的法眼罢。”
陆展:“我两个兄长都勤奋好学,不淘气。猛地见到一个淘气的,觉得不可理喻罢辽,又或者是怕我被你带坏?你不必在意。”
俩人又在书房说了会儿悄悄话。
陆展要告辞的时候,范守心说什么都要跟着他,陆展答应了。
路上,陆展没管住嘴,还在劝他莫要招猫逗狗云云。
范守心有时候回他有时候不回他,想逗他的时候便要提“红颜知己”。
惹一阵打闹。
却说韩舒窈这边。
一大早收拾好自己的韩舒窈,被阿满带着往早市走。
阿满调笑:“小姐,这几日精神劲头很足嘛!”
韩舒窈:“是呀,因为正在做的这件事非常重要。从前什么都没盼着,如今好像有了盼头一样。我高兴着呢。”
她虽这样说,脸上也带着笑,但不知为何阿满总觉得小姐话里有话。
早市上人确实多。摩肩接踵的。阿满怕两人走丢,紧紧抓着韩舒窈细细的腕子。
韩舒窈逛了一圈,在一家卖吴茱萸的老伯伯面前站定。她从前听阿满说过“讨价还价”,如今便想大展身手试一试。
与老婆婆你来我往好几个回合。
“小丫头真没骗你,如今都是这个价嘞。”
此时一个女声突然插.进来:“我怎么记得不是啊,老伯。”
韩舒窈扭头一看,是萍姐。
萍姐给韩舒窈使个眼色接着说,声音慢吞吞的,“这早市上也不是,只有您这儿有卖吴茱萸吧?”
老伯也不虚,底气足的很:“确实,可是只有我这儿卖的好啊。”
萍姐来劲了:“老伯,我在这买东西没有十几年有□□年了,为小姑娘这一单生意毁声誉不好吧。”
老伯还想犟一下,萍姐摆摆手:“我听说过您呢,你这儿的东西新鲜,比别的摊儿上的多几文钱。可你跟这小姑娘说的,可不止几文钱了吧。还是那句话,为小姑娘这一单生意毁声誉不值当。”
“多谢萍姐,今天若不是萍姐出场,我怕是要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呢!”
“谁叫你粉雕玉琢,长得可爱。”萍姐说着先是拿手在衣角上擦了擦,然后又去捏韩舒窈的脸,“往后多叫我捏把脸就行了。”
韩舒窈笑了,“这有什么不行的,随时欢迎你来捏。”说着还把脸往萍姐身前凑。
萍姐又捏了一下,“不过我有个疑问,你怎么买这么多吴茱萸呀?”
韩舒窈哎呀一声,道:“说到这个我还要跟你商量呢,萍姐。我近日打算做些小买卖。前天因有别的事去城北金玉百城两家书屋附近看了看。我觉得可以推着小车在附近卖蒸土芋。”
萍姐“啊”了一声:“我从前蒸过呀,但是没什么味道,能卖出去吗?”
“我昨日蒸的时候放一些藤椒,花椒面还有吴茱萸,我觉得还可以算好吃吧。而且明年三月份不是就要会试了麽,好多读书人都已经赶到京城来了。在那边聚的人好多的,但是没见过有人在那卖小食呢,想试试。”
萍姐又笑了一下,她确实是个爱笑的人:“你都已经决定要试试了,又要跟我商量什麽?”
“我这不是缺人手麼?然后昨日又听说姐夫丢了营生。想让姐夫试试呢。”
“那死鬼,说到他就来气。出去找了好几天都没找着活儿干,现在正在家呆着呢。你这活儿来得刚刚好。”萍姐说,“不过摊上就卖蒸土芋会不会太单调了些,不然我再想几个点心拿出去?”
韩舒窈:“求之不得呢。”她停顿了下,又接着说,“不过咱们话说在前头,亲兄弟还有明算账呢,到时候咱们自己想想如何算账。”
萍姐:“那当然了,肯定不能亏了你的呀。”
两人在一个路口分道扬镳。
韩舒窈问:“阿满,你说咱们要是真的开始卖了。小摊前的人是萍姐丈夫,小摊上又有萍姐的小食,这到底是算我的摊儿还是算萍姐的呢?”
阿满:“小姐是信不过萍姐?”
“那倒不是,我不是信不过她,就是单纯的疑惑了。”
萍姐到家后,放下东西,几个屋里来来回回找了也没找着曹民。
她叹口气,抬脚往邻居家走。门没锁,轻轻一扣就开了。她喊道:“老曹——”
曹民立刻从屋里出来了,还竖起右手食指:“嘘,你小声点,刚睡。”又回身轻轻关好门,走到萍姐身边,脸上笑眯眯的,“回来了啊。”
萍姐点头,又抬起下巴指向屋里:“怎么样了?”
“要我说,你当日就不该把他放走,就该好好打他一顿。”曹民好似没想到自己的婆娘会说出这样的话一般瞪大了双眼,而后又听萍姐接着说,“你若打他还能手下留情,也不会让他被抓回去砍了手指,”萍姐停下脚步,拿食指点他眉心,“也不至于丢了饭碗。”
曹民仍旧是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