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皇帝批阅奏折,看上去有些乏累,“你奔波数日,必然辛苦,便下去歇息吧,今日便不用伺候了。”
侯公公还欲在言,却又瞧得陛下颜色,便依旧笑颜不变,收了话语,缓缓退了出去。
‘章卿说你有大才,现如今只得凭你自身才学了……春闱还有些日子,说远也不远。’
章大人又被外放出京了,在自己来的路上。侯公公退出去,这才知晓……
侯公公那日临走前曾嘱咐过,让杨复好生准备着,不多时怕宫中便会传来召见的消息。
杨复一直等着,这时候可着实有些漫长而又漫无止尽,等的官家驿站院内的树旁长出了草芽,等的时常路过官驿门前的那些个年幼童子口中交谈都由‘埃克斯’便成了‘贝塔’,当然他们口中的咒骂声已然不会消减,反而更为言重了,‘天杀的遭雷劈的生孩子没腚眼的先生!’
等的就连官家驿站的伙计都与自己熟捻,私下里交谈时都暗自替自己悲叹这可惜。
“怎么会如此呢,不该的啊,那可是侯公公交代的!”
“那可是皇帝召见!”
“多大的机遇啊!”每次,那官驿总是会瞧着自己,满目惋惜,叹息一声,如此结尾。
自己倒真是一语成谶了,却不想这便要真的这么快折回景阳了,杨复戏虐着。
惋惜是有的,悲愤也是有的,不解也是有的,忧虑也是有的。看样子章大人在京中很不对付,而自己又沾上了‘章家门生’的标签,难了。
不过,等着等着,这春闱应当是快要到了。
总算没有白来,只当是提前进京赶考了。杨复将书卷摊在桌前,这几日等待,功课可从未敢落下。
杨复在官驿的住处,有一扇窗,透着窗,景色还算极好的。
“唉,可惜了,怎么会呢!”那官驿伙计还在楼下为自己惋惜着,叹息声都透到了杨复这边。
这人可真是个热心肠,杨复隔着扇窗户打趣着。
“劳烦,”官驿内出现了陌生的声音,可杨复偏偏听起来有些熟悉。“敢问,丛景阳来的杨复可是住在这儿?”
找自己的。
“那不?”官驿伙计审度着,竟还有人来找那‘倒霉催’的,顺手便指了过去。
李阳顺着望去,却正瞧见二楼的杨复凭着窗户瞧着楼下二人的对话。
“真是巧了!竟在这儿也能碰到!”
“可是巧呢!”杨复挤兑着。
二人在驿站对桌而坐,虽然隔着窗户,可杨复自认耳目聪慧,楼下对话‘好巧不巧’的被他给撞见了。
杨复小心翼翼的与那李阳摆好了距离,他现在都有些不自禁的想着,莫不是这李阳真的正对上了自己当时狎意的玩笑话,有着与男人不一样的‘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