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胆!见本官何故不跪!”
“陛下说不让我跪。”
“胡说!”
“见官不跪,举人特权耶,乃我周朝皇帝所赐。”
本不欲生事,却不想事不躲我。杨复立于正堂之上,眼瞧着这位痛恨自己已久的朱知县,对峙良久。
杀我父母者,杨复矣。朱知县一时大意,眼瞧着将‘斩杀父母’的杨复提在公堂,忘了举人不跪的规矩。
“你这逆贼,竟也敢拿我朝皇帝做令!”
“食周地之粟、宿周地之屋、尊周地之政,敢问大人,有何不可?”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面,自然与他讲不得什么含蓄。
景阳县账目一事,杨复知晓这所谓的‘审案’,是为了何事。
景阳才子、今科解元、知府钦点六首状元被审,如何不引起景阳城外轰动。
审我,应当是担了大风险的,果然,‘断人财路杀人父母’,古人诚不欺我。
‘啪’,一本册子丢在杨复脚下,“这你可认识?”
杨复捡起,随手翻了两页,“认识,何欢暗匣里的那本。”
‘何欢?那不是被抄家了吗?’
‘可不是,刚死了人,就又被抄家了。听说是因为谋逆!’
‘谋逆?他谋个什么逆?人都死了。’
百姓细语传进杨复耳朵,一抬头便看见朱知县那得意地笑容。我说怎的这么久没了动静,原来是为我策划如此之久。
“不错,确实是那谋逆何欢的罪证!”朱蓉阴阴一笑,向上合手言道,“我已向上禀报,如今大人们赋予我全权彻查之责!”
做得一手好打算!
“杨举人,”朱蓉更为得意了,“这诗册最后的‘佳人歌’是你写的,你可承认?”
杨复略一沉默,“算是吧。”
“怎么?”朱蓉讥讽道,“杨举人作这首诗时,可谓是意气风发、文采非凡,这公堂上不少人可都看见了,莫非还想抵赖不成?”
“朱知县莫不是想以此来定杨某的罪过?”
“杨举人当真机敏!”朱蓉起身惬意的踱步,缓言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杨举人,不知你这‘北方有佳人’,这佳人是哪一位女子?”
“自然是原景阳知府章得之章大人的女儿章珺娘。”朱蓉与杨复个子相差不多,恰‘齐头并进’。
朱蓉头稍一侧,疑言道“不然吧?”,往杨复旁凑了凑,忽大声言道,“北方有佳人,这北方莫不是北齐?或是北武?”
“哦,对了!本官恰好听说,这北齐公主生的惊艳绝伦,杨举人莫不是以诗舆情?佳人难再得!”
杨复听得何其荒唐,“我杨复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这什么北齐公主,以诗舆情,何其荒唐。再而言之,这诗会上,众目睽睽,但凡去的皆知,是中州才子李阳与杨某以文会友,才有此篇,当时知府可也在场,杨复但凡还未如此大胆。”
“知府走了!”朱知县说的阴险,“那才子李阳也回了中州。至于诗会,恰如此,杨举人才好直叙胸臆,借此言论朝事啊!”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杨举人好生的痴情!”
“为了这齐国公主,便是周朝安危也不在乎了?”
“大人可知‘夸张’?”杨复辩言道,“纵然是倾城、倾国,也不要失去获得佳人的良机——美好的佳人,毕竟是世所难逢、不可再得的啊!”
“如此情真意切的率真,真的落到了朱知县的嘴里便成了‘谋逆’?”
“荒淫无道,为女丧国,当属今大周矣!”朱知县盯着杨复,“何欢诗册上,杨举人的诗后,可还有这么一句。”
“那是何欢所臆想,正所谓诗以言情,心境不同,看同一首诗自然是感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