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胡子窜窜动着,花白长眉下圆鼓鼓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模样煞是可爱。
“是,伯伯。”怀颜一直觉得管兔是全天下最和蔼的老人,与她家傲娇小老头不一样。
“这姑娘是谁?”管兔转眼向尚玙那边,“气息雄厚稳健,嗯...是个难得的气修高手。”
尚玙上前行了礼,道:“晚辈襄南万俟尚玙,见过几位前辈。”
“大祭司这句‘晚辈’二字,我们怕是担不起。”纯懿先人落下一子,没有抬头。这傲娇老头还记得她家那黄毛小子万俟尚璟辈分比自己大的事。
尚玙与怀颜对视一眼,又看向纯懿先人,道:“纯懿先人折煞晚辈了。”
“大祭司身份尊贵,莫要与他这等小气之辈计较,坐下观棋,咱们安心等着新娘子到府拜了堂开宴便是,”管兔指了指余下的那方石凳,又转眼向怀颜,“我可来了好一会了,久不见你,让人去寻也未寻到,觉辰煮的茶与你的比起来差太多,他在屋里,你快些去接手。我这瞎老头子,想你那口茶,可是想了许多年。”
薄暮安在一旁嗤声,道:“每回让您与我一同上荟蔚山,您都不去,现在倒是说想小澜泡的茶了。”
管兔虽看不见但手脚还是很灵活的,抄起身旁的拐杖便在薄暮安的屁股上来了一下,打中之后还吹了一下唇上的胡子,道:“不要以为你师父看不见,就老是能让你躲过去。”
薄暮安无奈,师父怎么能放着他喜欢的姑娘对他这样。
“大祭司,坐吧,且看看我如何让这个悔棋先人输得心服口服。”周至抬眼扫了一眼尚玙,便又注视着棋局。
见这几个老顽童消停下来,怀颜才到屋内去。一进去便见到跪坐在案前煮茶的楚觉辰。
他抬眼见到怀颜,便撇着嘴,道:“姐,为何我煮的茶与你煮出来的,口感与气味都差这么多,是有什么诀窍?”
“心静而已。”
“我煮茶时心中挺静的呀,”他轻轻嗅了嗅新煮出来的茶,“怎么还是不行。”
“你一心想着煮好茶,那里静了。”说着怀颜便过去教他煮茶了。
云安府里宾客各处热闹,来者众多,巳正方到,宾客便全部到齐,迎亲队伍也进了云安城。
云安府家主娶亲,云安百姓早早地在长平街两边排开,等着看云安府的新主母。
迎亲队伍里的人,夜里走时穿的还是厚衣服,回程时都已汗流浃背,但敲锣的还是用力敲着锣,吹唢呐的用力吹着唢呐,抬轿子的也呼哧呼哧地大步朝前迈着。
两排青灰人影熙熙攘攘,长平街上白日里难得如此热闹。一袭白衣,处其中,即使在角落里也分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