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仙阁的房子一面无墙,夜里坐在里面竟然也不觉得冷。菜还没上全,这桌人便趴下两个。
怀颜喝着杯子里的酒,细细品了品,觉着味道还不错,便看向薄暮安道:“这酒味道还不错,以前你们怎么老不让我喝?”
“你说的是多久以前?”薄暮安给她续上,“你喝这跟喝水是似的,这酒可不便宜,再说你下山时白隐老偷偷跟着,他的狗鼻子和爱告状的性子,是我那是最受不了的东西。”
“姐,番茄鸡和蒸牛怎么还没好?”莫子臻将搁在桌子上的脑袋挪了个地方,“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我没见过的稀奇吃食。”
司南荏伸出手用力往桌上一拍,桌上盘碟微微跳起,她嗤笑一声,道:“世上竟然还有人不知道番茄鸡和蒸牛,这可是楚觉彦和他们家那个冰娃娃最爱吃的菜,云安城里除了素心斋,还有那家酒楼不会做,连我连我都会。不就是番薯茄子焖鸡和粉蒸牛肉吗,先把菜洗干净…”
莫子臻听她一直嘟囔着,抬起头一脸懵懂之相,看向怀颜问:“姐,她是醉了吗?”
念久滴酒未沾,见莫子臻绯红的面颊以及布满血丝的双眼,倒了杯酒嗅了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便问:“这酒很烈吗?”
薄暮安浅笑,道:“因人而异,若心中悲苦或心有不甘,求不得空念想,皆易醉。”
“人皆如此,为何先生不醉?”这说法有些荒谬,念久却也半信。
怀颜他一眼,道:“你信了?”
念久点头。
“他的话你也敢信,看来这几年没什么长进。”怀颜瞧他一眼。
“这是云安特有的白玫瑰酒,喝起来绵柔,但是后劲大,得细品。若是喝急了,便是他们这样了,”薄暮安又倒了杯酒,“美酒当细品,心里若无事,喝的这么急做什么。”
“你们自幼熟识?”念久将自己的事情都告诉怀颜了,却忘了自己对她不甚了解。
“十八岁之前我一直在云安,她叛出云安府时,我恰巧回了东和,回来人便消匿了,可教我好找。”说着他一掌拍向怀颜的后脑勺。
怀颜接了他这一掌,睨着他道:“你也醉了?”
“你的气修长进不少,还能听到我出掌。”
他坐在怀颜身侧,都能看见他出手了,还用得着听,接过吃着小二刚端上来的菜,不想理他。
“青梅竹马?”
“这个我可不敢当,自从她随纯懿先人血修,一年里好像只有年节时候不在山上,若说青梅竹马,也该是她师兄白隐。”
念久脑海里浮现出白隐苍白却仍旧刚毅的脸,心中说不出的不适。
“青梅竹马?确实是青梅竹马,有什么用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到头来不还是空悲切。”司南荏说着又坐起身继续倒酒。
怀颜夺过她手中的酒壶,将筷子塞到她手中,道:“吃菜。”
司南荏咧嘴一笑,伸手掐了掐怀颜的脸,道:“早就想这么做了,但怎么没什么肉。冰娃娃,你小时候便好看,我可羡慕你了,虽说你小我两岁,却能徒手打死一条大狼狗,云安府里的孩子都怕你,我也怕你。”
怀颜愣在那里,任由面前这个醉的一塌糊涂的女人将手在自己脸上作祟,那女人碎碎的说个不停,她全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