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过去,度过浑浑噩噩的三月之期,就迎来了人们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
刚进入大学,一切都是陌生和冰冷的。
再加本人性格有些恶劣善变独特不合群,难免,虽然与新室友相处得不是特别糟糕,但也不是熟悉亲厚。
到如今问来,她们也会说当初的我看起来的确有那么些孤僻难处。
那是大一的一个周二,学期已经结束。
可学校搞了一个小学期,课虽是太少,却也不得不留下去课。寝室的三人都不知什么缘由出去了,剩下我一个人。
有的女生非常悲催,恰恰,我是属于女生中比较悲催的那一类——有痛经。
痛经之痛,犹如全身烤制割裂,生不如死。一梦光明,一脚踏入地狱。
每一个月的那几天,都仿佛有种回炉重造的重生感。每次过了第一天,都会好太多。
那日,刚好遇第一天。中午时候便觉得不太对劲,果真,到了三点多之时,剧痛袭来,浑身颤抖麻木痉挛,使不劲。
发软的同时,腹部痛得极是厉害,几乎是要了人命。
我自小就不是怕痛的那类人。不管从高台摔下来,或是从山坡滚下摔得背部满是伤痕种种,我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只是,但凡遇这,也是无可奈何。全身冒汗的同时,我也不争气地痛得掉了眼泪。
预感到不能去七八节课的我,摸索着手机,耗着全身的气力给南宫瓘拨了个电话。
那边接通后,我皱着整张脸直接说,“你下午七八节有课吗?”
她一听我声音,便问,“没有啊。你声音咋了?”
我直接丢过去两句,“特殊时期。”那头传来她关切的话语,“喝了红糖水了吗?”
我无力地答了,“没有,在床。我七八节有课,能帮我去代一下不?”
她毫不犹豫地答,“好啊!把教室发来。要不我过来为你服务服务?”
她与我住的不是一栋楼,往来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我轻轻抚了抚小腹,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袭来。
抿了抿这几分钟刚刚干涸起皮的嘴唇,我小声无力地回,“别来了,我马下去弄。记得课。不说了,我痛,挂了!”
身一阵阵痛意接憧而至,我已经没了力气再拿稳手机。
她道,“好,一定去。要记得赶紧来喝点热水,再在床好好躺着休息一下。
实在很痛,便叫我,我有止痛的药,马送下来给你。”
我“嗯”了声,挂断电话。
给她发了教室信息,我便彻底失去精力。冷汗从我脸,鼻间漫过,全身疼出的汗意让我十分不舒服。
我当时在想,下一辈子,当一个男人就好了。痛经的痛这点以让人生不如死,而生孩子,那痛却是更让人难以接受。
如此痛苦,女人要生生承受。
再长远地想,为男人生孩子,最后,他们还是要出轨,他们还是三心二意。
我便觉得,何必呢?女人也可以选择不要去承那种痛苦。
一个人过一生。
况且,男人并不会感受到女人为了爱情的结晶,是要付出多大的疼痛。更甚,有的男人还会家暴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妻子,不乏还有抛弃。
这诸多的努力,他们都看不到。
这些阴暗消极的想法,或许便是生在那样家庭环境里带出的恐惧使然。
也或者,也有很多人有此思想。社会在进步,人的思想,也该是进步朝前的,本没有争论。
痛的感觉随着天马行空,被开门声打断。
我微微睁开眼,又闭,默默整理着心绪。多年来的经验告诉我,不能太将情绪外露。
痛苦只能由自己忍受,而不能分享。
门开了,一阵脚步声响起,我听到,她走向了我对床。
对面的女生是个北方妹子。
寝室四人,独独她是个外省学生,我想,来这么远的地方,她或许也是孤独的。
她是一个一米五左右的微胖女生,性格文静,长得十分白净,像会发光似的。
脸也是胖墩墩的,很是可爱。她拉小提琴拉得很棒,弹吉他也是自学成才,其他乐器也是稍有涉猎,算得是有些音乐天赋的人了。
可我平时与她相处得不是特别亲热。准确来说,我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这样。
我与她,只是偶尔问问闲话,甚至连闲话都很少说的那种,一般都是各做各的事。
我没能见到她的表情,隔着不透明的帘幕,怎么能看到另一个的模样呢?
我躺在床经历生死磨难,满头大汗,也没有心情起身去倒一点热水喝了。
或者是说,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我默默躺着,也不说话,无声流泪。
过了几分钟后,我突然听到她说,“檀涴,七八节有课,你醒了吗?”
按照常日作风,我也是在床躺着的。只是4点半开始课,如今说来也不早了。
许是怕我一个人睡过头。
我抹了抹眼角泪水,沙哑着声音答,“醒了!”
她听到我的声音,可能觉得有些怪异,便问了句,“你是不是感冒了?”
又是一阵剧痛,我抓紧了床单,咬着牙道,“没有,痛经。”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便不说话了。不一会儿,我听到了她出门的声音。
心中落寞悲伤的同时,又是不争气地掉了一枕头的泪。
我就这样折磨了十多分钟的样子,又听到了开门声。
还是走向对床的声音。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我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