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伯符竟能如此取舍。”张闿对于孙策竟然能舍得献上传国玉玺惊讶不已,
“生为人子,自当奋勇雪耻,怎可因贪恋珍宝而忘却父仇?”孙策面上大义凛然,心中却暗暗好笑:“要是你喜欢,下次我也能给你献一个。”
“是张闿唐突了。”张闿领悟到自己话语中的疏漏连忙致歉。
“无妨,兄长不过无心之语罢了。”孙策哪里舍得因为这点小事计较怪罪这个钻石王老五。
“今日,小弟之愿已达,不日便要动身柴桑赴任,只是不知今之一别,何时能再与兄长相会,小弟欲今夜在草舍设宴款待兄长,只是未审钧意如何?”缓了一会,见筵宴即将结束,孙策向张闿邀请道。
“自是伯符相邀,张闿礼当趋附。”张闿连忙拱手应承下来。
只是二人未发现的是,不远处的一名青年文士一直密切注意孙策和张闿的一举一动,见此情景其人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小弟先行准备,今夜在草舍中敬候兄长尊架。”扬州牧府外,孙策向张闿抱拳别道。
“少时必至,张闿告辞。”张闿也抱拳而去。
而就在张闿离去不久,一人拦住孙策去路:“在下于筵宴之上,听闻乌程侯夜设家宴,方才酒兴未尽,特厚颜求同往之。”
“不知足下是……?”孙策看着面前这个锦衣华服的骚包青年,疑惑道。
“不才汝南吕范。”吕范彬彬有礼拱手道。
“原来足下便是翩翩吕子衡,孙策久闻君之大名,今日有幸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孙策惊喜道。
“些许劣名,岂敢污浊尊耳。只是未曾想,乌程侯竟也知吕范之名。”吕范有些诧异。
作为前任前期的左膀右臂,孙策怎会遗漏此人?
“人言汝南能者吏,首推吕子衡。”这种毫无营养的奉承话,孙策是张嘴就来,心中也是暗喜不已:“嘿嘿,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嗯?我何时还有此等风评?”吕范自己都有些糊涂起来。
“若能有幸得足下赏脸,草舍可谓蓬荜生辉啊,策今夜必扫榻相待尊架。”孙策却不等他反应连忙邀请到。
“乌程侯多礼了,在下必不空手而至。”吕范则别有用意道。
两人又客套几句,便就此分开。
夜,寿春孙府。
堂上高立的青铜灯盏下,孙策几人正觥筹交错,一旁孙忠等仆下则侍奉坐有,众人兴致高涨间不时响起阵阵欢声笑语。
“今日与兄长及子衡畅饮兴盛,人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来来,我等再同饮一盏。”主席之上孙策高举酒盏热情相劝。
孙河、张闿厮杀汉出身,皆钟情于此道,孙策所劝来着不拒。吕范也不甘于人后,亦举盏相随。
“酒逢知己千杯少?好句,好句!能闻如此佳句便不枉此宴,当浮一大白!”一盏饮罢,吕范琢磨两声不由眼睛一亮赞叹道。
孙河、张闿虽是武将出身,但亦同意吕范所言,吩咐赞同。
“哎,今日知己故安在,只恐来日无会时啊。”孙策装模做样叹息一声,故意话中有话道。
“伯符何出此言?”张闿询问道。
“无妨,小弟酒后失言,兄长不必挂怀,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再敬兄长一盏。”孙策装作反应过来,想要遮掩过去,只是这“拙劣”的演技怎么可能骗过张闿。
张闿放下酒盏,关切道:“今日筵宴之上伯符尚且怪罪张闿生分,为何此时伯符自己倒生分起来了,有何难言之隐,不妨道来,张闿若能效劳一二,必不推辞。”
“兄长待小弟情真意切,小弟感激不尽。只是……”孙策“激动”的看着张闿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他仿佛才下定决心袒露胸中之言:“只是,我欲出售此宅,恐他日再无相会之处了。”
“此宅乃令先父所留,何故售之?”张闿连忙阻拦。
吕范也颇为在意的看着孙策。
只有孙河一人早知孙策谋划,努力装傻充愣有些造作,不过此时天色正晚,张闿吕范也没看出破绽。
孙策起身而走,于堂柱前不断缅怀摩挲着:“来日小弟便要在柴桑募兵讨伐黄祖,然我父薨后,家产凋零,无以为继,只得售此宅筹措些钱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