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一事实属本帅糊涂,本帅不应该在那种场合说这种蠢话,故思来想去,本帅特来北望府邸谢罪。”说完,桂如渊叉手行礼示意。
安癸仲见状,急忙还礼道:“镇帅何错之有,此皆属下年轻气盛,不识抬举所致,镇帅万般不可行此礼。”安癸仲自行冠礼后,便一直随父参赞,深知官场奥妙,早上桂如渊所说的话,早已付之一笑。本来以为等一封假惺惺的还职通知,自己也就将就着假惺惺回去,却没想到桂如渊亲自前来,还给他赔礼道歉,这倒是出乎他意料。
“既然北望不计前嫌,本帅也就宽心了。早上北望所说的重建总领所一事,本帅所思良久,觉得可行,只是北望总领财赋,此间该如何操作,望北望给本帅解疑。”
“原来如此。”安癸仲摸了摸唇上一溜小胡子。
“安知州久居四川,深知四川形势,小子也希望能受教。”末座的曹友万开口道。
“你是?”安癸仲问道,“小子曹友万,武惠王之后,同庆府栗亭人士,现任安抚制置司参议官。”
“原来是武惠王之后。”
“镇帅,早间下官所说的事情,并非一时兴起,下官自景定元年任四川漕运官以来,便一直在观察,前任帅司执掌川陕四路大印后便一直遵循旧制,导致军屯,募兵方面均受到极大限制。”
“来人!取图来!”安癸仲朝厅外的下人喊道。
不一时,一幅巨型地图摊在地上。只见山川形势,城池关寨均在图中标注的十分清楚。
“镇帅请看,此乃川陕四路形势图,是家父历时数年派人绘制而成。兴元府在这汉中盆地正中,城南水路是汉水,此处直通荆襄,江面宽阔平稳,不似长江凶险。城西可走米仓道或者金牛两道直达剑南。此等山川形势可谓十分有利。兴元府又北接秦岭四道,下官以为,若是以此鼓励行商之人在此经贸,不数年必然钱财盈库。”安癸仲介绍道。
“这些本帅明白,只是如今利州路道路毁弃,又兼城池破损,又谈何商人会来?”桂如渊听完,质疑道。
“所以,接下来才是下官所要说的,既然商贸行不通,何不直接就地开发。这川陕四路,成都最富,夔州最穷。利州仅高于夔州。但利州产茶,此乃商贸之本。下官以为,如今乃非常之时,镇帅应该将茶叶商贸尽没于官,所谓商贾百货,尽没于官。当然如今形势还没有完全恶化,镇帅只需将茶锡盐由官府主导,由官府负责茶叶流通,此乃暴利。同时与西蕃诸族交往要完全以我方为主,至少在引进番货时能最大程度利益化,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四川所恃者,茶也。只要在茶上面做文章,官府必富。”
“只是,这利州路茶叶许多并非官府所有,均是由豪族控制,若是强占,恐非良计。”曹友万问道。
“这个下官自然知道,若是真要茶叶没入官府,谈何易事,不若与他们合作,谈好条件,正所谓官与民争利,必然两败俱伤。而官与民分利,方能长久。”安癸仲继续道。
“此计可行,只是与那些豪族谈判,谁去?”桂如渊问道,茶叶官有,这种shehui主义形态在宋朝这种世界是明显行不通的,但是通过官府与垄断茶叶的豪族合作,双方议价发行,短期内还是可行的,特别是茶叶竞争上还是有些许优势的。此时四川还未完全沦陷,豪族势力依然存在,国有化明显不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