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飞是石部落的一名战士,石部落的族人都被族长下了一个要求,入部落之人,名字前得加上一个“石”字,石勇飞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不过他本就是土生土长的石部落人,听族长的话总是没错的。
自从他被石部落委派到坊市做守卫已经快有五年了,这期间虽然有些辛苦,不过待遇还是不错,因为常常守卫坊市入口,因此有时候也有些人会送一点东西,总得来说生活还是过得去。
又一队稀稀拉拉的坊队过来了,石勇飞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肩膀,突然想起来今天上午那与众不同的山部落,眼中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哪个部落的坊队走路是整整齐齐的,人与人的间隔差不多,步调也一致。
不过那样的队伍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勇飞有些出神,摸了摸生满杂乱胡茬的下巴,究竟哪点不一样呢?
他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坊队,不过二三十人,站得稀稀拉拉的,时不时还有人在里面交头接耳,发出嗡嗡地谈话声。
对了,气势。应该是气势有很大的不一样。
勇飞拍了拍拳头,若是两个部落交战,一个部落毫无整齐可言,杂乱无章,而另一个部落则整齐有序,出手一致,那么谁输谁赢一眼可见。
勇飞兴奋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觉得自己好像把握到一个不得了的机会,他在这个入口已经站了有几个年头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他都可以说非常熟悉,这里的每一片天空他几乎是从早看到晚,他有些厌倦了。
他想换一个地方,不想住在跟好几个人挤在一堆的破烂屋子里。
“守卫大人?”
一道略带询问的声音响起,勇飞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到,他觉得自己不能像石永乐那样乐于做一个小队伍首就满足了。
“守卫大人?”
这次声音略微拔高了几度,可他还是没有听见。他觉得自己应该成为一个上进的人。
“守卫大人!”
这次声音更大了,几乎是贴着勇飞的耳朵喊的,石勇飞耳朵一痛,立马将那人推开两步,呵斥着那个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的人:
“干什么?不想进去了是不是!”
声音带着些许怒意,被推开那人也不敢多说什么,石勇飞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坊市守卫,不过人家是石部落的人,可不是自己这种小部落可以招惹的。
于是那个坊队的队首略微弯腰,带着些许不好意思地说道:
“守卫大人之前在想事情,没听清,我这才走到您跟前大声说话。”
石勇飞知道自己之前走神,见人家道歉态度也还算陈恳,便也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依然没那么好表情:
“哪个部落的?”
“螂峰部落。”
“缴纳物资以后进去吧。”
又是一个没有听说过的小部落,勇飞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在这里守门,每天上上下下到访的部落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了,能让他记住名字的部落大概也就那么几个。
说起来山部落论规模上来说,也不过一个中小型部落,怎么就让我给记住了呢?
好像不仅仅是因为那个最近新起之秀山河,也不仅仅只是因为今天山部落的与以往不同的表现……究竟是什么呢?
勇飞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确信自己的确是忘了。
这时,勇飞突然感觉耳边有些吵闹,一抬头,发现那个螂峰部落的还堵在门口,迟迟不肯入坊。
“在干嘛?堵在门口,不想进去了?”
石勇飞抬了抬手,示意另一个守卫跟他一起过去,伸着脖子怒斥道。
“守……守卫大人,不是我们不进去,是……是雪原马不肯走了。”
雪原马,北漠一种颇为常见的驮运马,这种马没什么别的特点,就是耐力好,负重好,易生养,是北漠人颇为喜爱的驮运生物,养这种马几乎没什么负担,哪怕是一些很小的部落也会喂养几头,用来驮运。
“不走了?”
“带路。”
石勇飞瞥了一眼另一个战士,扬了扬头,示意跟自己一块儿去。
没两步路,勇飞便来到喧闹的地方,一眼便看见中央的三头雪原马,其中还有几名高大的荒士,无论怎么使劲拽着套在马身上的绳索,马就是不肯走动。
“怎么回事?”
勇飞排开人群,走到中央去,其中一个拽马的战士看见守卫过来,连忙松开手中的绳索,向石勇飞连声问好。
勇飞点了点头,问道:
“怎么回事?为什么雪原马不肯走了?”
那名战士胡乱的晃了晃手,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雪原马在恐惧什么一样,站在这里死活不肯走了。”
勇飞扭头一看,那三头雪原马看似立在原地,其实身子都有些微微发颤,粗壮的四条马腿似不受控制的抖动着,甚至能在它的双眼中看见颇具人性化的神情。
石勇飞知道,那是害怕的神情,他曾经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别的一些动物也有这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