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连忙举手喊冤:“师父您这样说可就真是冤枉徒儿了!”
他在阵法上的造诣虽说比不上师父高深,却也算得上精通。师父总教他一些从未听闻过的奇门异术,许多奇门异术罕见的甚至在整个中原的典籍中都寻找不到。他问过师父的来历,但师父总推脱说“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晓。”
后来他便不再再问,反正问了师父也不会告诉他,问也是白费口舌。
沈三回想了一番入阵时的情景,一入阵法,眼前的情景无穷变幻。
山川、河流、沙漠、平原与冰川,仿佛形成了无数个参差交叠鬼影重重的重叠空间,一层层铺展开来。
“师父,您在阵法中又加入了什么?”
师父在进山的入口布置阵法,这是多年来的习惯。
师父不喜被人打扰。自从师父搬来山里,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师父为了隔绝外人,在进山途中设置了重重的法阵,进山之人往往会在山中打转,进不到山林深处。
只有师父偶尔心情好时,才会撤去山外的法阵,阵外之人才能有机会进得山里。进得山里是一说,能不能见到师父,又是另外一说。
师父在山外布置的法阵不止拦住了无关路人,也成了锻炼他的阵法造诣极好的辅助。
他留在山中的时间少之又少,大多时间都是在外奔波,他想要进山就必须闯过法阵,因而,师父布置在山外时常变幻阻拦路人的法阵对他的术法提高不少。
这一次他进入法阵,便明显发现里面大有不同,更加宏伟的天地,更加广阔的五湖四海,五光十色的世界,华丽异常,好似展开了一幅宏伟壮观精彩纷呈的壮丽画卷。
一眼见到法阵里的世界,他便知道师父改变了原有的布阵方法,不知动用了什么手段,竟造出一个个如此奇幻玄妙的世界来。
他一直知道自己在术法方面与师父相差甚远,甚至探不出师父的虚实。然而此时他才知道,他们师徒之间的实力差距。
如果说师父是一片汪洋大海,那么他就是那汪洋大海中的一只蚍蜉。
他一直都知道师父不简单,可师父从不会告诉他他的来历,他只知自己是师父捡来的,在很小的时候,他便跟在师父身边,虽然师父没有一把屎一把尿的地将他拉扯大,但他们不是父子,却也胜似父子。
老者被沈三捶着背,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你所学的阵法,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而为师先前传授给你的,是为天地玄黄中的黄级,也就是天地玄黄中的入门级。今日山外的阵法中,为师提升了一个等级,将法阵改造成了玄级。”
老者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须,用一种诱哄的语气说,“想知道布阵原理?想学?”
听老者话说到此处,沈三心里忒不是滋味,感觉到自己的信心受到了深深的打击。
他一直认为自己对于术法上的造诣即便比不上师父,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竟不知,自己不但与师父的差距天差地别,而且,向来被他引以为傲的术法造诣,尤其是法阵上的造诣,竟只是师父所说的黄级,刚入门而已!
这无疑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却又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照师父如此说,他至今所学都只是皮毛掠影,刚入门而已。从另一种方面来看,他所能学的,远远不止于这些,天下之大,学识无尽,四海之大,不知亿万里也。他所能接触之术法之多源源不断,他能学的,远远永无止境。
这对于一个对于术法追求极深的人来说,是难得一遇的机缘。
但是,沈三不知道的是,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小术法,对于大多人来说,想入门却可求不可遇,往往至死都不可得之。
沈三越发的乖巧,像一个受教的小学生,双腿盘坐,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端坐着。
点头:“想!”
老者睨了他一眼:“想学,也不是不可以……”
“师父有何要求?要徒儿上刀山下火海,徒儿全都在所不辞!”沈三信誓旦旦保证。
老者听他一副视死如归的语气,好笑:“为师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作甚!为师就你一个徒弟,你要是上刀山下火海去了,死无全尸,为师再上哪里找一个徒弟去?”
沈三当然知道师父不会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可是师父看着长大的徒弟,除了他,师父可没再收过徒弟。他要是真上刀山下火海,死无全尸了,师父还不心痛地滴血。
也正是如此,他才敢毫不犹豫在师父面前说出上刀山下火海这样的豪言壮志,因为他知道,师父是绝对舍不得让他这个乖徒儿去送死的!
别说是去送死,他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师父怕是拼了他这把老骨头也会把他这个乖徒儿给全身全皮的捞回来,不会让他这个乖徒儿吃半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