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放转动轮椅来到磨盘边上,两手在磨盘上一撑,身体以手为轴转了半圈,稳稳落在磨盘表面。也学着宋一一的样子靠在碾子上,不过他的腿弓不起来,只好一条腿悬空在磨盘下面,样子倒也显得惬意自在。
“学的本事多了,你要问哪样?”
他挑了下眉,看似并不相信:“那就随便说一样拿得出手的!”
“我开始写诗了,张斐说虽然谈不上冠绝古今也独成一体,我给你念念?”
“好啊!读来听听!”
“远看清泉水,近看泉水清。果然清泉水,泉水果然清!怎么样?可以吧?”
听完这首打油诗,鲁放不由地笑了起来,瞅了眼旁边的槐树说道:“那我可以按照这个样式和上一首远看高槐树,近看槐树高。果然高槐树,槐树果然高。真是自成一体,押韵还使用同一个字,简直要冠绝古今喽!”
听出鲁放的嘲讽意味,宋一一不满道:“这是大家的诗体,你也敢讽刺?”
“李白写出不成样的诗我也敢骂他,何况一个现代文人,即使是游戏之作,也大失水准,顺口溜都算不得。”
“瞧你那个样子,还认真了,我逗你呢!“宋一一俏皮地一笑:“我也看不上这首打油诗,这让我想起军阀张作昌的那首打油诗突然天上一火镰,莫非玉帝想抽烟。如果不是想抽烟,怎么又是一火镰?”
“哈哈,这就是附庸风雅,笑话多着呢!不说别的,就拿当前一些地方作协主席来说,写的诗还不如小学生水平,还有的拿国难来写献媚词,靠行贿获奖等等,乱象太多了。那首用国难写的献媚词,言之昭昭令人恶心,叫江城子废墟下的自述,你可以在上搜一搜!”
宋一一真拿手机搜了搜,果然确有其事,还有某省作协副主席写的。内容不仅讲过头话,还反人伦,平仄姑且不谈,遣词造句没有一点水平。
“这样的诗词竟然还上报纸了?还在朗诵会上公开朗诵?作者难道不自知?报社还有朗诵会组织者难道也允许这样的诗词公开发表和朗诵?”宋一一脑中一连串的问号。
“没办法,现在的爱好者附庸风雅者居多,谁也不肯得罪人,哪怕看不过眼也懒得去说,甚至还违心地说些赞扬的话。每天被一些好话捧着,那些身在高位的文人难免心里膨胀,认为自己写的任何东西都无可挑剔,久而久之也听不得批评的话。”
“那你呢?听得进批评的话吗?”宋一一俏皮一笑。
“我?我又不在高位,也没有什么值得让我心里膨胀的作品,怎么听不得批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