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魁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温仪。
一双弯弯娥眉月,两目盈盈清泉眼。未点朱脂的樱桃口,却另有韵味,不施胭妆的冬雪肌,也别有风情。普通的佩饰,没降下宾客的尊贵,寻常的粗布,掩不住丽人的多姿。
“先生骗人。”六子小声嘟囔道,“她长得真好看。”
“可惜没你先生好看。”张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韩莲生,坏笑道,“咱们莲生比她,还有那紫烟可强上万千。”
韩莲生脸色铁青。
“张魁,点到为止。我那是……”
“知道,知道,你有苦衷。”
张魁玩笑够了,转了话锋,他示意韩莲生去看跟在温仪身边的人,小声抱怨了一句。
“你要早说能有这么大阵仗,我就去接她了。”
“我哪里知道她有这么高的威望。”
韩莲生说完,不经意间冷笑了下,苏黎注意后,下意识皱了下眉。
四人语毕片刻后,温仪已到了近前。钱江指着张魁和韩莲生道:“温仪,这是张魁张头领,韩莲生韩先生。”
温仪行礼,落落大方。
“小女温仪,见过张头领,韩先生。”
张魁一下就局促了。
“不必多礼,这太客气了。”
说罢,张魁侧身,做出请的动作。
“温大小姐,在外站着不便,咱们账内说?”
“好。”
温仪点头,随后转身,笑着对周围人说道:“众位哥哥叔伯先散了吧。我和杨哥,钱叔有些事与张头领商议。”
待众人散去后,张魁请温仪,钱江和杨清进账。三人进账后,他见韩莲生未挪地方。
“莲生?”
“帐内地方小,我不进去了。”韩莲生解释道,“你看着安排就好。”
“也好。”张魁点头。
“你可千万别怠慢了她。”韩莲生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张魁多少有些不耐烦,转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婆婆妈妈。”
“张魁,你说什么?”
张魁背对韩莲生,摆了下手,说了声“没什么”后,走入帐内。
“你哥刚是不是说我不好的话了?”
六子嘿嘿笑了几声。
“先生多心了。”说罢,六子问道,“先生和苏哥是要去三哥那?”
“嗯。”韩莲生点了下头。
“我跟着去?”
“不必,你跟着张魁吧。”
“好。”
六子欲走,苏黎忽想起一事,叫住六子,嘱咐道:“六子,让张魁今晚上多点些巡夜的人,机警的。”
“好。”六子应声后进账。
看六子进去后,韩莲生问道:“师兄,怎么了?”
“没什么,太顺了,有些担心。”苏黎冷笑了下,“你叔父养的人似乎没尽力,可能是有顾忌,恐伤着温大小姐。”
“师兄说笑了,他们就是尽力,能奈你何?”
“你呀,休拍我马屁,走吧。”
说罢,两人往崔宁帐方向走去前。
等温仪留宿的事项安排妥当后,天已抹黑。
张魁到崔宁账前时,账内已点灯了。他撩帘而入,见秦风,崔宁和韩莲生三人坐于账内三箱子上。
“秦哥,你也在啊。”
“我来找崔宁商量咱们路上补给的事。”
“哦,那你们接着说,我也听听。”
说罢,张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干草“床”上。
“老三,这得再铺铺,有点薄。”
“知道。”崔宁接着解释道,“就没铺好,商量完路上的事,我自然会再铺。”
“崔宁,张魁。”韩莲生指了下草床,问道,“你们一直如此吗?”
“可不是吗?”秦风叹了口气,“我是真不愿意上岸,船上好歹睡得是木头。”
“秦哥。”张魁皱了下眉,“你怎么也抱怨起来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咋的,不允许抱怨了?”秦风白了张魁一眼。
“允许,允许。”张魁服软。
“张魁,这事过去……”秦风猛得想起韩莲生在场,连忙改口道:“这事要抓紧,路上保不齐出什么岔子。”
“秦先生,不急,咱们至少有两个月,路上也就一月半,赶上了。”
崔宁有些疑惑,问韩莲生道:“怎么会这么久?”
“官文传送不能随意用民间私马。州府一个地区的驿马状态不好,优先调配各地州府管辖下其他驿站马匹。本地不足,才可借用别家州府马匹。驿马调配来来回回官文怕就要十几道,大部分时间都耽误在道上了。”
韩莲生冷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