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他并不那样以为,记得他刚调入枢密院那会儿,很想办实事,经常整宿整宿的熬,后来几乎每个月生一场大病。”蒋公琰想了想,指向一间毫不起眼的客房说:“他以前就住在那间房。”
“记得三年前他刚入朝为官,说一位同届进士抄袭文章,并迅速找出来了前人的原文,结果后来只有陆坚等少数同僚肯与他交好,我见他一无所谓的口吻,倒是耳目一新……”
李嗣业赶紧叫停:“先生再念下去这一壶茶定是不够的。”
“我再替皇上问您第二个问题……”
蒋公琰也突然插话道:“皇上为何不亲自来问?”
李嗣业不曾想过会有此问,只得说:“皇上龙体有恙,怕是好几个月都不会上朝了。”
蒋公琰凝视李嗣业良久,其也不汗颜,眼中只能看到烈火和坚毅,他只能再问:“当真?”
李嗣业毫不犹豫,铿锵有力:“当真!”
蒋公琰转头望向府门外,马夫车厢里隐约有一男一女。
“皇上倒是心大,沈庆文前日在信上说江南恐怕要祸起萧墙,让我们江北审时度势。”他说着说着,从儒袖中取出那封沈庆文的信件。
李嗣业将信封收入怀中,一五一十道:“第二件事,是问您为何非要在蜀青执政的时候立法推书,您分明可以等蜀青老死,自己再上位着手此事,虽说不易等,但想必事半功倍。”
蒋公琰认真说道:“我一想到还有好多如沈庆文那般的可造之材被时局坑害,我心中不能舒坦。”他剑眉不动声色,星目藏有厉光,仿佛杖打着人世间一切愚行。
“将军该走了,我看皇上都快从车厢里走出来催了。”
李嗣业愕然道:“洞察秋毫。”紧接着,他放下茶杯,谈吐道:“这一走兴许好些日子……”
蒋公琰冷静应答:“我唐朝官场虽污浊不堪,但少有小人高居四品,为何?老臣子打压得当也。”
“若有苍蝇非要在唐朝世代人支起的脊梁上蝇营狗苟,我辈诚然齐心同德。”
李嗣业拍桌讲定:“那先生放手去办,庙堂诸多不便由我来做。”随后,他向蒋公琰拱手交好,不再寒暄,起身走出府门。
府中仆役再望门外,只见魁梧男子在马下单膝跪地,向车厢中人禀告巨细。
马车离开后,丫鬟再度沏好茶,将茶壶端上园桌,蒋公琰躺在木椅上,伸个懒腰,再望眼门庭外面:“不出意料的话,今日还会有远客到来,记得找几个壮实些的汉子帮他们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