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王平当即便是两记重拳打到他的脸上,“你这小贼,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嘴硬,快说,你是什么人,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慢着,不急着动粗。”聂桓出言制止,也并没有在意他刚才这番嚣张的态度,反而是冲他微微一笑,“你放心,我虽然杀人,但我从来不稀罕杀一些无用之人,更不会杀那些自作聪明的人,哼哼,你很幸运,因为你二者皆占。”
“狗屁!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得财被他这话给气得牙痒痒,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大叫着反问道。
“还能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在骂你这个人太愚蠢了。”聂桓莞尔说道,这便是一番讥笑,紧接着,他身边的王平以及其余的士兵也都发出了嘲讽的笑声,“其实,昨夜接过你手中火把的人就是我,当时你由于心虚,所以低着头不敢正视于我,所以,你应该不记得了吧。不瞒你说,每天值夜的人都是由我亲自挑选的,又岂会不认识呢,昨夜见到是你,我就已经猜到了你不是我手下的人,待到上午我去那林中便发现了尸体,只不过我故意装作不知道而已,另外,不仅是我,所有的弟兄后来也都知道你是细作,但是由于我的命令,大家伙也都如此默不作声罢了。哼哼,你想混入我的军中,岂是那么容易的,不妨告诉你,我每日早晚都会点人数对口令,而且每名校尉分管百人,彼此之间都是再熟悉不过了,可今日却什么都没有做,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郕国军中之人才对,难道你一点都没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么?难道,郕国的军人都是此般无用么?我聂桓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看来你们郕国的国运应该是没多少时日了吧。”
“你说的都是屁话!我郕国千秋万年,你们夏国才是撑不了几天才对!”张得财被他出言相激,也是怒不可遏,倍感耻辱,但现在后悔也是晚了,只好用他那恶狠狠的目光直视着聂桓的眼睛,但同时也将自己此刻血性展露无疑,“少废话!你要杀就杀,我郕国男儿宁死不屈!尤其是对你们这夏狗!”
“你这无名小卒还不值得我动手,倒不如,嗯,那就将你送给山间的野兽为餐食罢了。”聂桓淡淡回了一句,又道,“不过看你这厮虽无大智,却也有些小聪明,而且尚有两分胆色,那我也可以给你一条生路,甚至说是一条荣华富贵的生活,我来问你,覃州城内眼下共有多少人马,多少粮草。”
“我呸!”张得财一听,又是火冒三丈的,怒道:“好,我告诉你,我覃州有十万兵马,百万石粮草,怎么样!你们还敢来嘛!哼哼,你们别以为从这里绕道就能行,实话告诉你们,就你们这些个阴谋诡计早就被我们给看穿了,就算老子死了,也会有人来收拾你们的。”
“算了,来人,先将他带下去严加看管,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否则军法处置,绝不姑息。”聂桓闻言,也不愿再与他继续磨嘴皮子了,“其余人等继续休整,没我的命令不可擅自走动。”
待聂桓说完以后,众人尽皆退下,张得财也被拉到一边的树上给捆了起来,随即灭掉了所有的火把,转而又是沉浸在了一片寂静的幽暗之中,反而是那王平对他刚才的决定有些不理解,问道:“都尉足智多谋,卑职佩服,可刚才那人既然是郕国的细作,而且又杀了我们的人,为何还要留他性命,况且我们在覃州还有内应,有关城中的事情又何必问他呢。”
“你有所不知。”聂桓缓缓走到悬崖边,抬眼望着远处的覃州城,从此处也只能依稀看见点点如豆般的星火而已,但他的目光依旧坚定如铁,久之,方才对王平说道,“先前死的那个士兵,夜间不服我令擅自离开,也算是咎由自取,像我等行伍之人,此般死法也是一种耻辱,所以不值得同情,至于那个细作嘛,要是聪明人肯定就不会胡乱编造,反而会说的有模有样,可见此人并无大略,哼哼,暂且留他一条贱命,日后或者还有他用。对了,既然发生了这种事,也就是说,我们的行踪很有可能被郕国洞悉了,故而之前的策略也不能再用了。”
“这是为何?”王平一脸疑惑,“还请都尉明示。”
聂桓似笑非笑的微微瞥了一下嘴角,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是皎洁如玉,“此人既然一路跟随我们到此,想必是发现了之前那些暗哨的尸首才对,然而他刚才所言未必是假的,知道此事的应该还有别人,所以,我在想,也许用不了多久,覃州就会洞悉我们的一切,所以,我们如今必须要见招拆招了,之前的方法固然也不可再用。”
“那依都尉所言,我们该当如何呢。”
沉默了片刻,聂桓也在脑海里思忖了一番,说道:“青牛降,位于覃州西北自南一脉,濒临汉水,是覃州西面的屏障,而进入青牛降只有一条路,那便是由琴川自西向东的那条羊肠小道了,他走的必是这条路,而唯一可供通过的那座木桥也被我们给毁了,所以与他同来的那个人肯定会折返大道,据我推断,最迟不过明日夜里,就能到达覃州,眼下想要派人半途截杀已经太晚了,只好立刻传书回营。”
说完,立刻点亮火把,准备纸笔,聂桓也当即写下更迭之后的计策,这便以飞鸽送回主力军所在的博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