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得财一面跟着队伍走着,而他的视线却一直紧紧的停留在那聂桓的身上,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位领头小将,年龄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是看着却如此的气派,而且还能指挥这么多的人,想来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于是就暗暗的幻想着,如果自己也能像他一样那该多好,只不过话说回来了,还是自己够机灵的,现在潜入他的队伍中竟然也没被发现。
忽然,只见聂桓大手向上一抬,全军士卒立刻止步,此时,看天色应该已经过了午时才对,离着那覃州城也没有多远的路程了,他便停下观察了一下眼前的情形,然后让副尉王平拿出了地图查看。
聂桓走到侧边的一棵树下,然后细细的参详了一番,道:“我军既然已经过了山谷,此刻距覃州西城不过数十里之远,然而依图所示,还有一个暗哨未有除掉。”
“都尉所言甚是。”王平拱手行礼,缓缓说道,“这一路上我们已经拔出了多个暗哨,眼下也就只剩最后一个人了,而且今日傍晚我们必定能赶到覃州城外,都尉放心,卑职待会亲自前去将这最后一个眼中钉给拔出。”
“嗯。”聂桓冲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后望向身后的队伍,虽然视线掠过了张得财,但他也没有表现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接着二人又私下多聊了两句之后,聂桓便下令所有人等继续进发,沿途,那王平还带人去杀死了最后一个暗哨,确保行踪不会泄露,两个时辰过后,队伍便来到了一处悬崖之上,站在此处就已经可以远远的望见覃州城了。
这一路上,张得财也是累的苦不堪言,连续走了几个时辰的山路不说,愣是没有停下来再歇哪怕片刻的时间,可真是没有想到,这一伙夏国军人的体力竟然这么好,简直可以称之为虎背熊腰外加两条螳螂腿。
此番,聂桓所部一共带了六百人前来,而这六百人是他之前从博陵当地的驻军中抽调出的,除了他与王平是最高指挥官以外,他还从自己先前所在的军营之中调来了六个校尉,每个校尉统领一个百人小队,下有副校尉相佐,而张得财倒好,既不知道领头之人叫什么名字,更加不清楚这支队伍的建制是怎样的,但有一点还算好,可以通过身上的军牌知道自己是归哪个校尉管的,可是这心里头却是越来越慌的很,再这么拖下去,真的就要到崩溃的节点了。
现在覃州城虽然近在咫尺,但是聂桓也知道暂时还不能露面,便下令队伍暂且停下休整一夜,然后提前命人先将明日要用的绳索给绑在周边的树上准备好,其中,他还特意安排了一百个人先行下去,然后隐蔽起来以作前沿防卫,自己则率领大队在崖上留守,然而张得财并没有算在了那百人的小队之中。
这道悬崖高不过十余丈罢了,所以那一百个人通过绳索也下得飞快,片刻之后,便已全部到齐,此时天色已黑,在其校尉的指示下,众人没有敢走远,只是在悬崖的附近找地方分散开来进行隐蔽。
可能为了防止被覃州城的守军察觉,所以聂桓早就下令今夜不许有一丝的火光亮起,而且入夜之后所有人更是不得乱走。
待到深夜,张得财根本就没有心思睡觉,看着周边的人都离得较远,而且还没有人点着火把值夜,这对他而言可真是个千载良机,虽然面前有一道悬崖,不过可以暗中利用绳索下去,然后继续用着老方法,趴在地上匍匐绕路前进,接着向那覃州的方向慢慢爬着,准备爬远了以后再跑。
张得财这便缓缓起身,借着月色的照耀就先到了悬崖边上,他伸手拽了拽绳子,足够坚硬,可正当他准备好了的时候,人还没来得及下去呢,就突然见到从暗地里冲出了一帮人闪到眼前,将他给就地拿下,随后就拖着他到了后方的茂林之中,而那林中的火光也立刻点亮。
“你要去哪啊。”说话的人正是聂桓,只见他眸色冰寒,语气阴冷,那两眼此刻也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张得财那张惊慌失措的脸颊,“怎么,你待不住了么,是想着回去通风报信吧。”
张得财对此也是大吃一惊,整个人都有些怔忡,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此人给察觉到,按理说应该不会啊,自从昨夜杀了那个夏兵之后,白天的时候自己很是小心,而且基本上都在赶路,愣是等到了这后半夜才敢动手逃跑,那么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静默片刻以后,此时的张得财被人按着跪倒在地,清楚自己是跑不掉了,这便冲着那聂桓冷哼一声,“呸!你管老子要去哪,告诉你,老子想去哪就去哪,更别指望能从老子嘴里问出什么来,今天算老子倒霉,被你们这些夏国人给算计了,哼哼,你们这些人早晚都要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