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被惊蛰姑娘推出房门,沿着楼梯朝楼下走去,刚好碰见从鸨母房间里跑出来的燕楚狂。
见唐棠的嘴唇竟然在渗血,燕楚狂坏笑道“想不到惊蛰姑娘长的那般冷艳拒人,原来如此热情奔放啊喏,连你嘴都给咬破了,你俩这得折腾成啥样啊,小的佩服,佩服”
燕楚狂笑声还没有落下,就见听松阁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鸨母走出房间,也看到了唐棠嘴角的血迹。她叹了口气,指着燕楚狂笑骂道“我把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娘久旱多年,好不容易有兴致陪你这小兔崽子玩一玩儿,谁知你根本就不是来走老娘水路的!咋的,你是真把老娘当你亲娘了是吧?!”
鸨母叉着腰,指着燕楚狂故作生气道“搂着你这小兔崽子睡了半宿,胳膊都给你枕麻了,这才刚醒,你就要跑?怎么着,得了便宜就想跑,你把老娘当什么了?”
燕楚狂听到鸨母的笑骂,有些心虚地望向唐棠,见唐棠面色古怪,他干笑几声跑到鸨母身旁,开始与那鸨母打起了哈哈。
“我哪里要跑?”燕楚狂嬉皮笑脸道“我是见您累了,想让您好好歇歇,谁知道我刚出来,您就醒了”
“少跟老娘来这套,虽然你小子啥也没干,可银子一点儿也不能少!”鸨母叉着腰故作生气道。
其实这鸨母其实也就嘴上说说而已。论年龄,她都能当燕楚狂的娘了,之前在众人面前其实也就是在逗弄燕楚狂这孩子。
当然,她阅人无数,也自然知道这位身穿蜀锦的小家伙也是在色厉内荏故作深沉。
她只不过是觉得这孩子有趣罢了,又怎么会当真想和一个孩子怎样?
鸨母看着三十岁模样,真实年龄却已经接近四十。她风情万种又保养极好,在这云川城里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某种程度来讲甚至人气比惊蛰仙子也差不了多少。
可这些年来,除了表面上与那些男人插科打诨,还真没听说过谁家达官显贵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她能在这么个烟花之地守身如玉,比起那些明媒正娶却又水性杨花的女子强上太多。
而且,这名鸨母还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
她虽然做着“皮条炖肉”的活计,可这些年来还真没干过一件逼良为娼强买强卖的勾当,也正因如此,惊蛰这些身世凄凉的可怜女子才会把她当成亲娘。
刚才在屋里,燕楚狂要认她做干娘,她没有应允。她心思缜密,一眼就看得出燕楚狂绝非寻常人家的孩子。
自己如今在这云川城里苟且偷生,怎能承受得住这份莫大的缘分?
能承受住的缘分,才叫缘分。
承受不住的,那叫灾难啊。
鸨母只想在这小小云川城里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她可不想惹上不该惹的事,遭了莫名其妙的灾。
“咳咳”燕楚狂站在一旁不停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脸有点儿红,看来厚脸皮的功夫还没练到家。
那鸨母懒得理会燕楚狂,见一旁的唐棠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她挺了挺胸脯,妩媚笑道“怎的,你这黑袍书生看着老实,难不成也想学这小王蛋,认我当娘?”
唐棠似乎看穿了鸨母的色厉内荏,任她如何言语粗俗,只是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