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温烬声音沙哑地问道,他的伤势显然又加重了。
“温公子,现在还不清楚打伤你的人是谁,但寒毒掌极为猛烈,索人性命,必须尽快医治。”白旭在一旁答道:“我们能想到唯一的法子,就是让你修习浴火诀。”
“不可。”温烬艰难地摇摇头,气若游丝道:“多谢两位,但我非昆仑派弟子……”
“温公子,保命要紧。”白望舒朝他一笑,掀开他胸前衣襟:“你可知道为何这寒毒蔓延到胸口便停了?”
温烬沉思许久,疑惑地摇了摇头。
“我练了浴火诀近十年,昨日将功力尽数传给了你。若是你宁死不从,我的所有心血都会付之一炬。”
温烬闻言一惊,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不必有忧虑,就当是我和叔父还你的救命之恩。”
见温烬无声默许,白望舒将浴火诀心法反复念了三遍,问道:“你可记住了?”
温烬轻轻点了点头。白望舒一笑:“你现在就可以试着修炼,但切记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会引来烈火焚身之祸。”
“好。”温烬双腿盘坐,气沉丹田,遵循心法将浑身气力运之指端,点在两眉之间的穴位上。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他只觉体内灼热无比,原先冻僵停滞的经脉被一一打通。待暖意通身流遍,他放松下来,吐出一口极冰的血。
白望舒见状欣喜万分,连忙将看守在外的三人招呼进来。柳寻音解开三人封住的穴位,恢复了听觉。
“阿烬,你怎么样?”她俯身伸手去探温烬的脉搏,沉吟片刻欣慰道:“恢复了不少,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看来我们没有赌错,浴火诀与寒毒掌果然相生相克。”白旭抚着胡子笑道:“温公子悟性极好,想来很快就能将功夫练成了。”
“多谢两位,在下受之有愧。”温烬拱手道。
“你才刚好一点,不必拘礼。”白旭将他扶起:“切记循序渐进,不可图快,否则损身损心,后患无穷。”
“是。”温烬应道。
洞穴外电闪雷鸣,风声如野兽般呼啸而过,沙石纷飞。肖沐捡来一些枯枝,架空堆起来,艰难地生起了火,众人围着它取暖,取出包袱里的干粮,串烤着分了吃。
唐柒柒掰开馒头,却是一点胃口也无。她托腮埋怨道:“这鬼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的干粮最多也只够撑两天。”
肖沐笑道:“你方才不是打了些上好的野味嘛,丢在一旁岂不可惜,不如物尽其用,让它们死得其所。”
“要吃你吃,谁知道这些狼有没有毒。”唐柒柒狠狠地咬了口馒头。
“唐姑娘放心。”见二人争执不休,白望舒笑道:“清晨我四处观望,见峡谷内有许多野苹果树,等天气放晴,我出去摘一些回来,定不会让你挨饿的。”
“这附近有水源,有野菜浆果,不必担心食物。”柳寻音道:“白公子,既然已经安定下来,不如商讨下应对之策。昆仑派掌门之位悬空,众人虎视眈眈,你们要如何从司徒舜手中夺回领导权,让教众心服口服,这才是当下必须解决的问题。”
“望舒年轻,以前有兄长的庇护,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不服众也在情理之中。”白旭叹了口气道:“司徒舜在教众心目中是德高望重的左护法,门下党羽众多,难以撼动。若是他品行端正,我倒是愿意诚心诚意地拥护他为下一任教主,只是……”
“白先生,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柳寻音问道。
“右护法陈达,为昆仑教付出了半生心血,功绩累累,然而性格暴躁易怒,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对兄长这个教主也并不十分尊重。左护法司徒舜则相反,虽然武功不及陈达,但胜在运筹帷幄,性子平和,在教众心中的地位极高。”白旭道:“兄长几个月前骤然离世,死得蹊跷。在他去世前,曾有人见到陈达与他争执不休,众人皆以为是陈达害死了兄长,他百口莫辩,气得欲拔刀自刎,却被司徒舜拦了下来。”
“白苇秋的死怎么个蹊跷法?”肖沐脱口而出,见白望舒神情黯然,连忙解释道:“抱歉,我无心冒犯。”
“没事。”白望舒淡然一笑:“我已经接受现实了。父亲去世时并无任何受伤或中毒的痕迹,在停在灵堂的那个晚上,他的尸身不见了,棺材却没有半点被撬开的痕迹。”
“如此。”肖沐皱着眉沉思道:“既然司徒舜受人敬重,又何必追杀你和你叔父,岂非多此一举?”
白望舒皱着眉摇了摇头:“父亲的尸身失踪时,昆仑派教众四处寻找,几乎把方圆百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的下落。半个月后我万念俱灰,准备去书房收拾他的墨宝,留个念想,却看到司徒舜鬼鬼祟祟地翻父亲的来往信件。我上前阻拦,他性情大变,提起剑便刺了过来。我的手下拼死拦住他,才让我有余力带着叔父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