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聂先生。”聂之文在十字路口处停下，离着南校门的职工宿舍还有一条长长的马路。

与夜市相比，职工宿舍那边明显安静又黯淡，剩下的这条马路两排路灯也紧开了一侧，路灯还是间隔着开的。

“我送你到楼下吧。”聂永言坚持道。

聂之文笑了笑：“我不在赶客，只是最近我家附近不太平的。”

聂永言其实也没多想，说来也奇怪，聂之文说不用送，他就不会觉得聂之文在防备他，也许是真的手里这袋雪里红起了作用？

聂永言看着聂之文的背影，她纤细却不柔弱，声音温和但不会被人忽略，是她本人，给人的感觉一直给坚定。

“既然不太安全，我更应该送你了。”聂永言说道。

聂之文这次没有拒绝，她起了别的话题，“聂先生还记得严老住院的时候，跟你提过的学术不公的事情吗？”

“你是说网上说你走后门录取的事情？”聂永言想到当时严成和的态度，那简直是要跟学校抗争到底，恨不得为聂之文拉横幅鸣冤。

但因为聂之文反应一直淡淡地，所以聂永言也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他们还没入职工宿舍门口，就看到旁边的树干上挂满了横幅，因为路灯光线弱，横幅上的照片看不真切，可那胶体的大字，聂永言看清了。

是说聂之文潜规则上位，排挤学历比她高的研究生。

“你等我一下。”聂永言说着就去解树干上的横幅。

“今天撤下去，明天一早还会挂上来，聂先生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聂之文劝道。

“严院长说的对，这件事确实该接手。”聂永言生气道。

“聂先生这是生气了？”聂之文帮他一起将横幅撤下来。

聂永言将横幅扔进垃圾桶，说道：“你不生气？”

“无中生有的事情，想生气都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生气。”聂之文笑了笑，“我来到这所学校的时候，研究院还在理科楼上，都是一群不修边幅的研究员，严院总说，学生是来做研究的，不是来打扫卫生的，所以我就是那个外聘的做杂物，打扫卫生的。现在世道变了，人人想要一个体面安稳的工作，就连这个杂役的活都有研究生来抢了。”

聂之文笑着摇了摇头，看向聂永言：“可能放在别的地方，也算是提高大学整体水平，可严院容不下这样的人。”

聂之文说到这里，就不再多说了。

剩下的聂永言明白。

像严成和这种，早年环境不好，他都要护着科研人员的人，是见不得混了学历的人在他的研究员混日子的。

“聂先生，我的合约这个月就到期了，所以这横幅伤害不到我。”聂之文认真道。

“你……”

“聂先生，在我离开这里之前，我一定要将小妞带回来的。”聂之文看着聂永言，“严老待我很好，如果我确定离开，对他肯定是个打击。我的离开很有可能会让他联想起小妞，这样十三年前的空间也会得到强化，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跟你一起去。”聂永言说道。

“聂先生，那我的事情。”聂之文拒绝道。

“我被追杀也是我的事情，但是你来了。”聂永言说道，“你帮我一次，我帮你一次，很公平不是吗？”

“我不是在帮你，你是要替代……”

聂之文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聂永言说道，“那就当是你在帮我好了，很显然一直在追杀我的人比我更熟悉空间法则，我跟你去严成和的封闭空间，就当是积累经验。”

风扬起聂之文的长发，她微微拢了拢头发，笑道：“聂先生，我真的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