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董事长,还记得6年前我在北京遇到的那场车祸吗?”程凌睿一脸讥讽地说道,欧阳董事长五个字着重咬字。我担忧地看着他,这么个表情和语气董事长说话,是不是有点太放肆了?
听见程凌睿提到车祸的事情,欧阳董事长不知道为什么脸色一黯,而黄董也表露出一副关心的神色,其他董事也沉默起来,只有我,懵懵懂懂不知道车祸这两个字后面代表什么。
“小睿,关于当年车祸的事情,你黄叔叔我在国外,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今天,我想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听你说一说。”黄董忽然把称呼换了回来,和颜悦色地说,并看了欧阳董事长一眼,欧阳董事长面无表情,但是微微颤抖的眼角出卖了他紧张的内心。
“那年夏天……呵呵,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刚刚回国,就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愤然离开了那个无情地地方……”程凌睿语气痛苦,向大家描述着当年的情况,他并没有提及和他父亲吵架的原因,而是着重讲述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我在北京的大街上四处游荡,感觉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能去的地方。我高中出国,在北京根本没有朋友,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于是我找了间酒吧,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直到酒吧打烊,被赶出来为止。凌晨两点多钟,一个醉鬼在北京的大街上游荡,当然没有人愿意靠近我,帮助我,甚至还都远远地避开我。就这样,我在街上不知道游荡了多久,路过一个偏僻的街角时,一辆半夜偷偷上路的超载货车把我撞飞,司机下来看了一眼就上车逃逸了。而我,只能在剧痛和血泊中慢慢等待死亡。”程凌睿面无表情地描述这场车祸,听得我和黄董呼吸急促,欧阳董事长面露痛苦,其他董事也一脸的震惊。
“后来,你怎么活下来的?”黄董看了我一眼,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还是想亲耳听到程凌睿说出来。
“……一个暑假打短工加班到凌晨的姑娘恰巧路过,她发现了我,赶紧叫了救护车,把我送到医院。医生说,再晚送来二十分钟,我肯定救不回来了。”程凌睿说完,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尘封的记忆也随着他的描述渐渐鲜活起来。对!那年,我还大二,暑假我没有和别的同学一样,去剧组碰碰运气,或者回家享受父母的宠爱,我不敢回家面对父亲的脸,也没有人脉去剧组历练,我只能找了一个写剧本文案的临时工作,经常加班到深夜。那一天,没有人性的总编扔给我一沓材料,要求第二天上班必须交稿,否则就滚蛋。我只能忍气吞声熬夜加班到凌晨,才完成了工作。就在我下班回去的路上,我听到不远处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物体撞击的声音,等我赶到现场时,只看见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肇事车辆早已逃之夭夭。我赶紧上前检查了他的呼吸,万幸还有气息,于是我立刻拨打120把他送进了医院,还垫付了急诊的费用。后来,我还回到医院想看望他,却被告知,病人家属赶到后已经把人转移到更高级的医院治疗。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后,我也放下心来,做好事不求回报,但求心安,所以我也没有继续追寻,渐渐地,我也忘了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说,当年救你的那个小姑娘,就是江晨汐?”何凌芝质疑道,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他怎么能确定就是我救了他呢。
“是,我确定!”程凌睿语气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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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具体说一说吗?”胡董也收起了惊讶的神色,认真问道。
“飞鸽的庆功宴上,我无意中发现江晨汐手腕上戴着一颗翡翠的转运珠。而车祸那天晚上,我意识模糊,只能迷迷糊糊看见有人过来扶我,在路灯的灯光下,我眼前只能看见一件事物,就是那颗转运珠。这颗珠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所以当我看见它时,我立刻就认了出来。”
怪不得!那天晚上,看见我手腕的转运珠,程凌睿会那么失态。当时我还以为他对我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呢,原来他是确认这颗珠子。程凌睿的话仿佛一根丝线,将之前分散的事情都串在了一起,一切也就都说得通了。
“有人能证明吗?”何凌芝还是不死心,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布下的局,原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这背后经由这么离奇地缘由。饶是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人情世故,一时间竟也觉得无计可施。
“小吕,你现在就给北京分公司的负责人打电话,让他们去那家医院确认一下……”黄董立即吩咐等候在门口的吕萍。
“不必了!我相信他们说的话!”欧阳董事长打断了黄董。何凌芝和其他几位董事还想再说点什么,都被欧阳董事长抬手示意不用再说。
“吕萍,你现在就去企宣部,把今天程总监说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转告刘总监,他知道该怎么处理。”欧阳董事长用复杂的眼光看了我和程凌睿一眼,离开了会议室,其他董事也纷纷起身离开,胡董起身,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也是自嘲一笑,走了出去。唯有何凌芝,用仇恨地眼光看着我们俩,一直不肯离去。
“何董,没什么事情的话,您还是赶紧去忙吧。对了,你们上一辈的事情,牵涉我们小辈,似乎不太地道。”程凌睿语气平淡地说,但是语气里隐含着厌恶。
“江江,我们走吧。”看见何凌芝离去,程凌睿冷哼一声,然后转头朝我释然而笑。我又被他的笑容瞬间迷失了心神,等我回神,却发现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独自离去,而是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让我不由得低下头去,有些害羞。
“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