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计上心来。“我倒真有事。希望陵仙子能够答应。”
“这……”陵仙子倒未想到,这个看似斯文有礼的常欢,竟也打蛇随棍上,搞这样的小手段。“常公子请说!”她虽是女儿身,但说出口的话也不好驳回。
常欢当然不会提什么非分的要求,也对这个杜陵仙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没有别是。只不过我这位朋友伤势很重,想要借住在杜家堡疗养些时日。”
他说的当然是林笑。但瞧着,林笑脸上的气色却是羞得更红。他已经猜到,常欢如此的目的,那自然是为自己与陵仙子制造机会。
“但自己与陵仙子真的合适吗?”林笑心中仍旧没有个定数。他道:“不用了,我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这样也好。林公子为帮我杜家而受了伤,我杜家理当照顾。若不这样,林公子就随小女子回杜家堡,待等伤势痊愈之后再做打算。”
林笑还待扭捏。可常欢这里却已经拍板定案。“就这么定了。刚好我回京城后还有事,也没空招呼林兄弟。等林兄弟伤好之后再到京城,我再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杜陵仙又道:“等林公子伤好之后,小女子能否一同去往京城?”她不再似从前哪样冷冰冰得。
常欢笑道:“这京城又不是我常家的,陵仙子自然去得。”
“难道,常公子就不愿对我杜家尽一尽地主之谊吗?”陵仙子一反常态,竟与常欢开起了玩笑。这令林笑很不舒服。
常欢能说什么?“好。常某在京城恭候大驾!”
杜陵仙离开,屋中只剩常欢他们二人。林笑低下头,悠然而生出一种自残形愧之感。不知为何,他的脸色更红了。
“你也会害羞啊!”
林晓道:“你不需要为我这么做的。”
“做什么?我没做什么啊!你的伤本来就需要好好调养,而你又被锦衣卫追杀,不适合到京城养病。刚好,杜家堡是个好去处,离着京城又不算远。”
“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
“我觉得,陵仙子对你好像很感兴趣!”他终于说出了这番话。那自然是男女之间的“感兴趣”。他们本是朋友,可林笑现在却不会为他而高兴,只有一种委屈、羞愧之感。
他的脸色更红了,是涨红,是气愤之色。他不知道为什么,竟会心底暗暗气怒。
常欢道:“你错了。陵仙子之所以看起来更亲近于我,实则却是在暗暗推据于你,希望你自动退身。想要追求杜家的千金,自然要比旁人多花些心思。”
林笑当然会用心思。他的心底,突生出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从未有一刻,追求陵仙子的决心会如现在这般坚定,坚定的连林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好似被常欢的点拨所惊醒。
突然,常欢一个拥抱,将林笑躁动得心安抚了下去。两个大男人抱在了一起。“林笑,我在京城等你!”
而后,常欢便离开了。两个朋友,只要彼此倾心相交,又何惧脚下所走得路不同呢?
但常欢没有注意到,林笑已经变了。就在昨夜之后,他的心,乃至是他的眼神,都变得与从前不同……
茶水添了一壶、又一壶,他们师徒二人仍旧不愿离开。幸好,这茶是上等的普洱,一壶茶的价钱不菲,掌柜才没有将他们赶走。
突然,穆羽起身,轻轻将窗户推开了一道缝隙,足够师徒二人望向街面。
长街上,一个孤独的年轻人,背着长条布包袱,以一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姿态走向远处。他正是从望君楼走出来的常欢!
穆羽一眼不眨,将常欢的身姿印在了脑中,连他走路时手臂摆动的小小习惯,和常欢自己都未曾注意到得细节尽收眼底。
一直到常欢消失在街面上,穆羽才收回了窗,重新坐在椅子上。
“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这常欢也算是不俗,可照比起徒儿,还差上几分。若非师尊您与凌鹰有五年之约,徒儿现在便可取了常欢的性命。”
百里弘文道:“你看得还不够深。这常欢虽然年轻,可举手投足,乃至是一颦一笑,都颇具自信。”
“单是自信会有用吗?”
“难道你忘了昨夜,为师与凌鹰所谈到情绪的力量了吗?”百里弘文借以教导弟子。“你可知道,天下各宗,魔道功法,远比那些正派武学修习起来更为容易。前者初易而始难,后者初难而始易。这其中可有区别?”